燕王殿下的人,頭都低到了地上。
只有趙太醫打了個激靈,知道沈昭口中的“她”是誰。
傷口處悶痛,沈昭強撐著問:“王妃呢”
他也不是非要見人,只不過覺得自己傷口丑陋,別真嚇到她,惹得她愧疚。
這誰敢搭話。
在場的都只見過燕王妃一面,王妃那都不叫探病,像是巡邏一樣來一圈,回去就撂挑子不干了。見沒人答話,沈昭還以為花錦出了什么事,他剛急起來,柳氏就說:“王妃這幾日,未曾來過。”
試問在站的各位誰不想挖個地縫鉆了趙太醫瞪圓了眼睛,欽佩地看了眼柳氏。
沈昭重新閉上眼,很輕地“喔”了一聲。
安公公是個人精,手忙腳亂地跑出去,讓人把王妃請來。
但螢雨直接把人擋了,說王妃未醒,在王妃睡醒之前,天大的事都不聽。稟報的人急了,就說燕王殿下醒了,螢雨嘴上說著會告訴王妃,但院門緊閉,沒人動彈。
安公公只好親自來請:“殿下醒來后,就念叨著王妃。”
螢雨聽了,心中怒火更盛,但她還是好聲好氣地說:“并非奴婢不說,王妃還睡著。”
安公公瞧著這艷陽高照,差點噎死。
安公公拿燕王妃沒辦法了,但楊嬤嬤是從宮中皇后處回來的,她立在那,說皇后娘娘囑咐她教花錦侍疾。
皇后這尊佛壓下來了,花錦才慢吞吞收拾好,天都要暗下來了才出發,一路上賞花逗貍奴,趕過去天都黑了。
花錦想著,她越不稱職,沈昭這休書就給的越果斷。
柳氏裊裊婷婷對她欠身行禮,瞧著就柔軟的身姿,讓花錦驀然想起宮中的蓉娘。
恰好煎了藥過來,柳氏下意識伸手要接,但安公猛地咳了一聲,示意她別越俎代庖了,柳氏連忙收回手,讓花錦接藥去喂。
花錦沒動彈:“你來罷。”
眾人皆是一愣,但柳氏從不浪費機會,怕花錦反悔,將藥接過來就到了榻邊。
花錦見柳氏體貼的模樣,心想這樣的姿態她這輩子都做不來,怪不得沈昭那廝死心塌地,換她病得奄奄一息,有佳人不畏艱辛照料她,她也要愛得死去活來。
花錦百無聊賴地坐在檀木椅上,柳氏喂沈昭吃藥,她坐在椅子上,晃了晃小腿,像是找到了樂趣,整個人瞧著不能更歡快了。
安公公冷汗直流。
她一句話都未與榻上的沈昭說,沈昭也沒讓柳氏喂,接過藥一飲而盡。
太醫入內,像是要把脈了,這種時候眾人就應該識相地滾出去了。
花錦十分有自知之明,她起身就走,走到一半,察覺螢雨沒跟上來,慢吞吞回眸,只見身后除了沈昭,眾人都盯著她,目瞪口呆的模樣。
太醫隱晦地看過來,連柳氏也露出了難言的表情。
花錦這才猛地想起來,她還是沈昭明媒正娶的正妻呢,這時候急著走,就像是在給人甩臉子看。
有時候,太識相也是一種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