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師看了眼四面八方把洞里照得亮如白晝的布燈,把疑惑咽下去,跟上兩人。
路庭洲把人帶到瀑布旁一塊向外延伸的巨石上“就這。”
“這兒”寧駱不敢置信,顫巍巍探出點身子,又立馬縮回去,說話不利索了,“這這這是不是高、高了點”
“你害怕嗎”路庭洲問。
如果害怕,就能順理成章地下去。
但他低估了寧駱那張嘴的硬度。
寧駱脖子一橫“怎么可能我最不怕高了,我平時沒事就去蹦極跳傘玩高空秋千。”
“這點距離,”他咬牙,“算什么啊。”
攝像師剛出來就聽到這句,環顧四周取景框試了下,滿意點頭“那就在這拍。對了寧駱,你再往外站點。”
寧駱“”
什么叫清冷感啊他只知道破碎感。
他要碎了。
構圖光線人物都ok的情況下,攝像師動作是很快的,嘴上不斷喊著他們抬下巴或者側臉,非常迅速。
寧駱卻在此時悟了相對論,覺得自己是個物理學巨擘。
什么叫度秒如年啊,我好像挑著擔子去田里澆糞走了十里路來回卻發現自己澆了鄰居家的地那么心累
怕成這樣
路庭洲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看他雖然繃緊了臉色,但眼睫不斷顫抖,如打濕的蝶翼。
怪可憐的。
像他們家那只沒斷奶的幼貓。
天吶這個角度是在給我送福利嗎老公你的領口沒拉好誒,哇這鎖骨,這線條,這冷白皮,我直接斯哈斯哈
寧駱眼角余光悄悄往右上方瞥,看了一眼又一眼。
可惜
只能看不能碰,有種太監上青樓的無力感
說完還嘖嘖嘆息,以證自己真的超級遺憾。
路庭洲一秒鐘掐斷了自己難得的心軟。
拍完后看著寧駱蹦蹦跳跳去找許靈,他深深吐了口氣。
“還真是不長記性。”
拍完所有素材準備下山了,聶文濤走過來“你是真覺得里面光線不好”
路庭洲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聶文濤“我總覺得你是故意的,但想來想去人家小朋友又沒得罪你,犯不上。”
路庭洲終于開口“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
一聊這個聶文濤來了精神“小心眼。”說完自覺不準確,加了定語,“超級無敵世界第一小心眼。有仇當場報,現在報不了也得記小本子上來日報。”
路庭洲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整理領口的動作,抬了抬眼,慢慢重復“我小心眼”
聶文濤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行,”他嘴角勾起個沒什么情緒的笑,“最近不是有人想讓我去一檔綜藝嗎你明天去跟人實地考察下。”
聶文濤“但你又不上綜藝,而且地址離b市那么遠,我去一趟來回得三四天呢。這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對,我是這個意思,”路庭洲微笑,“誰讓我小心眼呢。”
聶文濤“”
媽的,有沒有人為他發聲
路庭洲放下理領口的手,突然發現能聽到寧駱的心聲也不錯。
起碼不是聽聶文濤的心聲,聽他每天怎么在心里不重樣罵他。
所以說啊,有對比才能珍惜。
寧駱還會給他吹彩虹屁呢。
聶文濤不服,試圖打消路庭洲的念頭,遠遠看到寧駱過來,閉了嘴。
“哥”
寧駱隔著老遠就喊了聲,小心機地省去了前面的兩個字,更顯親昵。
聶文濤笑“喲,給你吹彩虹屁的小朋友來了。”
寧駱聽到他的調笑,粉白的臉暈出薄紅,撓撓臉頰強行轉移話題,讓路庭洲看“你說的不錯,咱們出去拍的照片要更好看呢。打光也好神,日光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