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就找人替啊。”金盛的人笑道,“今天特意找了這么多陪酒的,云總挑一個唄。”
其他人聞言紛紛發出了哄笑聲,云棲死死地攥著酒杯,看了他們半晌后突然笑了。
他笑得很淺,可坐在他正對面的金銘卻突然止住了笑聲,眼神有些發直地看著他。
云棲端著酒站起來,金銘驀然回神,以為他服軟了要自己喝,一時間贊不絕口道“小云總不愧是明月姐的兒子,長得漂亮不說,還這么識時務。”
云棲端著酒杯正準備發作,旁邊卻突然伸出來了一只手截下了他的酒杯。
云棲一愣,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沒了笑意的段星閣。
“云總喝不了,這一杯我替他。”段星閣言罷在一眾人略帶意外的目光中,端著酒杯仰頭一送,低頭又給自己滿上,“金總拿來的好酒半天才下去這一點,看來是我們陪酒的錯了,我自罰一杯。”
段星閣大大方方地接了方才那人的嘲弄,反倒讓他們有些下不來臺了。
云棲蹙了蹙眉想說什么,段星閣喝完那杯后卻非常自然地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在了座位上,隨即又給云棲倒了一杯“云總喝不了歸喝不了,倒點壓壓桌。”
有人見狀開口調笑道“看來傳聞中說的都是假的,我看人兄弟倆那個詞怎么說來著哦對,伉儷情深的。”
眾人哄笑作一團,金銘聞言卻有些不樂意了。
“不會拽文就夾住你的嘴,世界上哪來那么多空穴來風的事。”金銘半陰不陽道,“這也就是新時代了,擱原來,戲子都算下九流”
“士農工商。”云棲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砸,冷聲打斷道,“若是這么算,在場的又比下九流好到哪里去”
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
云棲氣得連自己都能罵進去,段星閣這個當事人卻不惱,反而接過酒杯笑道“我們云總他不是這個意思。”
為了替云棲“道歉”,他主動端著酒瓶敬了一圈。
其他人可能是從云棲的臉色中品到了欺壓小輩的快感,再加上段星閣要喝一圈,他們只用喝一杯,也沒設防,基本上屬于段星閣倒多少喝多少。
未曾想段星閣轉完一圈,酒倒了兩瓶,他自己卻跟沒事人一樣。
而后他又以自己公司馬上要上市請各位老板多照應為由,又過了一圈。
等到酒局徹底結束時,段星閣過了不知道多少圈,硬是憑借一己之力喝吐了一眾人,以金銘為代表的金家人爛醉如泥到幾乎是被人托回包間的。
云棲新招的那個秘書第一次參加應酬就看到疑似把人喝出殯的場面,一時間瞠目結舌,回神想跟云棲說點什么事,卻發現他們家云總和旁邊那位喝吐一圈人的帥哥已經不見了。
云棲找到段星閣的時候,對方正在洗手池旁邊洗臉,額前的碎發被他抹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英俊中卻透著讓云棲感到陌生的成熟。
從鏡子中看到身后人,段星閣關水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云棲看著鏡子中他被水打濕的臉,再聯想到剛剛酒桌上發生的事,陡然意識到昔日為了一點事跟人打架的小孩原來已經長大了。
一時間他心下某個角像是陷下去了一樣,又軟又酸,但他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所以你又是離家出走又是出道的,到頭來做了這么多無用功,何必呢真不知道你這到底是圖什么”
云棲一邊說,一邊卻從旁邊的機器中拿了一次性毛巾,走上前打算遞給段星閣。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段星閣卻突然毫無征兆地回頭,手臂猛然發力,拽著他西裝領帶一扯,直接將他按在了墻上。
云棲“”
他的話被迫戛然而止,因為沒有防備還被嚇得微微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