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歡你聽了這么久就只聽到這兩句就沒聽到宋蘭臺說,有人想要你死
這次,輪到段驚塵緩緩浮出一個問號。
他聽得真切,宋蘭臺說的分明是白清歡將要飛升,所以羽山上界之中有人想要她死。
白清歡氣定神閑大聲回答我,現在誰是白清歡誰是段驚塵
傳訊玉簡上的靈力烙印始終亮著,但是卻沒有任何文字傳過來。
就在白清歡以為段驚塵被這句話絕殺了的時候,那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你就這么相信那個宋蘭臺的話”
是段驚塵在用她的聲音在說話,只不過換成了他自己常用的語氣,原本清冷柔和的音色被微微壓得低沉。
白清歡心中浮出一些古怪,她將傳訊玉簡貼近在唇邊,也改為說話。
“他和我有些恩怨,但也不至于想要我死,倒是你既是青霄劍宗的人,想來該對這件事更清楚才對。”
后半句話說出來,白清歡的語氣已經帶了些微的冷意。
“首先,我和你沒有恩怨,所以一定不會想要你死。”段驚塵淡淡回答,“其次,此事我確實全然不知,畢竟若真如宋蘭臺所言,上界之中有人想要放出滅世邪魔,我覺得我死得不比你慢。”
此話倒是真的,若宋蘭臺所言不假,某種程度來說段驚塵的處境并不比自己輕松。
白清歡皺眉“青霄劍宗之中飛升往羽山的前輩最多,宋蘭臺都有門路知道里面的消息,你怎么沒有”
段驚塵頓了頓,語氣平靜道“我生來靦腆內斂不善言辭,自然不如長袖善舞能言會道的宋長老門路多。”
“”白清歡被這句哽了一下。
她轉言道“無妨,你在宗門內可有交好相熟之人我去找他們聊聊天,旁敲側擊探尋此事。”
“沒有。”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得太過冷硬,太像是不配合的刻意拒絕,段驚塵又不緊不慢補了一句“我在宗門內獨來獨往,并無相熟可聊之人。”
白清歡聽得愕然,震驚“你在青霄劍宗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段驚塵皺眉“不熟怎么說話”
白清歡皺眉“不說話怎么熟”
“”
很好,因為這兩句靈魂拷問,兩人同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白清歡頗為不解“你不是被認定為盛德仙君轉世嗎按道理,該有很多人主動來同你籠絡攀談才對。”
段驚塵那端沉默了許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真正踏入青霄劍宗的山門之前,我曾在外院做了七年的劍奴,沒人會和一個劍奴攀談。”
劍奴,顧名思義,那是奴仆一般的低鄙存在。
在劍修世家之中,劍奴通常需要替主人受罰,服侍主人吃飯穿衣,為主人做一切骯臟繁雜的事,甚至偶爾還要當個練劍的對象這不是切磋,劍奴是萬萬不可還手的。
若是劍奴有些天賦,便會被恩賜修行的機會,最后再成為主人的一柄劍,指哪殺到哪,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青霄劍宗自是不允許門內有劍奴這樣的存在。
但是依附于劍宗之下的世家無數,又豈是能徹底杜絕的
昔日做劍奴時,他是卑賤到了塵埃的存在,自然沒有人會和他攀談;如今成了劍宗的小仙君,卻又一下子被捧上了云端,除了幾位峰主,又再沒有誰敢同他過多來往言語了。
他在過去百年間,一直游離且被排斥在人群之外。
白清歡的視線往下垂,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有諸多舊年傷疤,想來就是他幼時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