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屏風后的白清歡“”
她瞥見段驚塵那個白眼了。
說來也怪,分明和段驚塵初識不久尚未熟絡,甚至都不算真正的“見面”畢竟兩人相見時頂著的都是對方的臉。但是,她現在莫名就想到了他木著臉冷著調子的模樣,想來多少還得意味深長評價一句。
“原來白長老喜歡這樣的。”
好在段驚塵現在無法抽身脫離。
而對面的宋蘭臺在說完那句最艱難的想念后,接下來的話語也順暢了許多。
他聲音有些輕,積攢了許久的話在過去的兩百年里演練了無數次,此刻終于找到機會道出來,宋蘭臺的聲音都帶了無法控制的顫抖。
“我也是如今才知曉,原來當年你不愿將我留在合歡宗,轉而將我送去醫仙谷,是不想我像你那樣被所謂的正道修士指摘污蔑,承受一些惡心的罵名。你處處都替我著想,而我卻不懂事,只以為你是想攆走我,怨了你多年。”
屏風后的白清歡抿了抿唇,眼眸低垂著像座雕像,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也知道,我當初幼稚的占有欲有多可笑,我害怕你哪日有了道侶就會同我疏遠,不愿意旁的男修近你身。”宋蘭臺澀啞開口,“我不該給那些來拜訪你的男修的茶水里下縮陽藥。”
白清歡嘆息,這孩子總算知道嗯
等等,不對
你小子剛剛說給別人下什么藥來著
正端著茶杯準備喝水的段驚塵的表情同樣險些失控,他看了看宋蘭臺,又看了看桌面上擺著的茶水。
默默把杯子放下了。
宋蘭臺沒有等到自家阿姊的搭理,他哀求著看對面的人,小心往前靠近兩步,繼續低頭認錯。
“我仗著你的寵愛任性許久,無禮趕走了你的許多朋友,這讓阿姊不開心了。我當初卻無知到以為阿姊這是被我耽誤了修行所以才生氣,還”宋蘭臺說到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才繼續說下去,“還冒昧自薦枕席。”
那四個字一出,一些瘋狂而不想回憶的畫面頓時浮現,白清歡聽得兩眼一黑。
閉嘴,求求你,當年那些事你別提了,閉嘴吧
段驚塵面無表情聽完,忽然來了句,“還有呢”
白清歡飛快摸出傳訊玉簡“段驚塵,你這是想干嘛”
真仙君淡定回答,聽起來很老實且乖巧的樣子,“你讓我和他虛與委蛇逢場作戲,我正在照你說的做。”
假仙君“”
“好了,我要專心逢場作戲了,你安靜看著便好。”
白清歡想攔住,然而已經無法阻止了,段驚塵甚至把傳訊玉簡收起來了。
而另一邊,終于等到“白清歡”回應的宋蘭臺眼睛亮了一下,認定自己惹惱了她的原因就是這個了,順著這件事便飛速開始認錯。
“阿姊當時被我氣得不輕,又對我說不喜歡年紀小
的,只把我當弟弟,讓我日后不許再這般行事,還把我攆回醫仙谷不許我再入合歡宗。”
宋蘭臺提到這里還很是難過,帶了些鼻音小聲道我當時以為這是阿姊嫌棄我年幼不行,很是難過傷心情急之下砸了你為我買的丹爐,撕了你為我抄的藥譜,還鏟掉了你為我種下的那些靈藥,更說了squo死生不復相見rsquo這種傷透你心的蠢話。1919”
屏風后,白清歡的臉上已經擠不出一點笑容了。
她覺得正常修士都不可能會對自己養大的孩子有半點旖旎的念頭,也以為兩百年過去,宋蘭臺總算能明白她為何如此強硬而決絕的和他拉開距離不再相見。
然而他想的居然是“年幼不行”
宋蘭臺還在繼續發瘋,他繼續往前,認真道“我如今年紀不小了,已經不是和那個段驚塵一樣的毛頭小子了。”
段驚塵緩緩抬起頭,雙眼微微瞇著,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語氣已經開始不對勁“你說誰不行”
“自然是段驚塵那樣的小孩子不行。”宋蘭臺懇切道“阿姊,他太年輕氣盛,今日雖護了你,但是你看他在殿上那裝腔作勢輕狂的模樣,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更不知本性有多暴戾難處。今天他敢拿劍指著別人,明天就敢拿劍指著你”
假仙君也聽得黑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