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歡怔了一下,旋即眉頭極其隱蔽地皺了起來。
司幽國在諸多凡人國度之中也算得上是聲名頗旺。要說起來,這一凡人國度的源頭竟然還能扯上修真界,甚至再追根溯源,司幽國的王族還曾是羽山上界中的仙族后裔,喚作司幽族,曾經主掌仙庭祭祀。
只不過不同于一直扎根在上界之中的龍族應家不同,司幽家的先祖們一開始只是羽山中一股不起眼的支脈,在仙庭覆滅后,自然也用不上他們來祭祀了。
興許是過膩了羽山上界一成不變的日子,司幽族自請脫離羽山,定居在了南荒。
雖說不在羽山了,不過司幽這一脈倒也庇護了周邊的凡人,越來越多的人聽聞此地有仙人庇佑,紛紛遷居聚集而來。
隨著追隨的人越來越多,從村到鎮,由鎮到城,最后變成了司幽國。
也或許是南荒那一片的靈力著實太寒磣了,和羽山上界完全沒得比。本該人人都有頂尖修行天賦的司幽一族逐漸沒落,直到徹底失去了修行天賦,成了尋常凡人。
好在幾代國君都算得上勵精圖治,加之司幽一族的極好名聲,國境內除了偶爾發生的一些紛爭,倒也算得上河清海晏,時和歲豐。
然而空曇卻道“刀修們曾說,司幽國境內似乎頗為動亂。據他們都城的凡人所說,一個月前,原本賢明的司幽國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弄得民不聊生。”
聽到這里,白清歡腦子里卻像是被冰凌扎了一下,瞬間清醒。
她看向段驚塵,壓低了聲音“一個月前像換了個人”
段驚塵也想到了這里。
一個月前,正是段驚塵和白清歡離奇互換了身體的時間點,而恰好當時那只神秘的妖獸化作黑霧逃亡的方向,便是南邊。
“原本那位宿泠風道友想去看看情況
,但修士們不好過多干涉凡塵之事,加之司幽國主也曾是仙族后裔,所以他不好硬動手,只得作罷。”
空曇緊緊握著手中禪杖,像是喃喃,“但是我總有種感覺,冥冥中似有聲音指引我前去此地,這或許是我未盡之使命,所以我還是決定走一遭。”
“很好,小和尚你很有覺悟。”白清歡點點頭,摸著下巴緩聲道“司幽國的國主是仙族后裔,尋常修士不好插手過問,那行吧,只好由本仙君去查探一一了。”
空曇整愣了一下,清澈的眼中也浮現出明顯的錯愕和驚訝。
“啊段仙君你也要去”
白清歡似乎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說辭,正義凜然開口“山遙路遠,南荒對修士而言又不是個好去處,佛子去了怕是險境重重。你幫忙收斂了這一村的殘魂也算是功德一件,我們一人隨行護衛你理所當然。”
“不不不”空曇慌亂擺手,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漲得通紅,他連聲道“這是我修行的一部分而已,而且是兩位從怨靈手下救了我,我并未幫到什么忙,怎敢勞煩一位保護我”
“休要多言,你若心懷感恩,我們同去司幽國的事就莫要跟你那些師父說。”
空曇眨了眨眼,“我要去何處師父們從不過問,他們都說修行在個人,所有路都是我自己選定的。”
他像是怕另外兩人懷疑,甚至將陳舊的僧袍微微掀起給兩人看,就見他腰上綁了個木魚和缽盂,余下便只剩手上拿著的禪杖和法鈴。
小和尚老實巴交,一開口就把自己的老底翻底交代了個干凈“師父們說萬事皆空,所以我沒有儲物法寶,也沒有傳訊道具,唯獨身上所攜之物。”
白清歡還未開口,就聽先前在自己身后沉默聽了半晌的段驚塵忽然開口了。
“你身無一物,那欠白某人的千萬靈石如何償還”
雖說沒有帶任何攻擊性,但是語氣中暗含的冷漠撲面而來。
白清歡有些錯愕地回頭看著他。
空曇茫然撓了撓頭,認真解釋道“小僧身上未帶靈石,但寺中每年會供奉百萬靈石予我修行。這些年我多在外苦修,尚未動用這些靈石,千萬靈石屆時一定如數送來。”
段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