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性地朝白清歡走去,走到一半后,生生止住了腳步,后知后覺想起來,如今眼前的人并非是自己師妹。
于是,喬掌門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和丁雨閑一模一樣的微微嫌棄。
段驚塵“”
喬向溪走到白清歡跟前站定,她低頭看向師妹“龍侍又來送東西了。”
白清歡直覺,能讓師姐如此失態,定不可能是什么尋常的事物。
她坐直了,低聲問“這次又是什么”
喬向溪微微搖了搖頭,面色復雜“為首的那條小龍指名要你親自去取。”
山道上,龍丹化作的小童又一次站在石階上,這次唯獨他一人。
他依然是那副尋常龍侍的裝扮,雙手規矩地捧著一個尋常的小匣子。
待看到終于出現的兩道
身影后,他的臉上也浮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只不過這一次,在白清歡準備接過匣子的時候,他卻搖了搖頭。
“家主叮囑過,此物是要給白長老的。”
語罷,他姿態堅決地將匣子往段驚塵那邊遞過去,東西脫手之后,小龍侍也像是完成了某件重大的任務,微微繃著的身體送下來一些。
多謝兩位,家主還說,靜候白長老的登門。”
說完這句話之后,小童這一次竟然沒有遠走,而是在退到了山門之外后,又孤身一人安安靜靜蹲在樹下,撥弄著野草逗弄螞蟻玩,神情專注,仿佛沉浸其中似的。
白清歡皺眉看了看,也不知曉這小龍侍到底是想做什么。
段驚塵立在她身側,如今已經很懂事的將未開的匣子遞了過來。
待匣子打開之后,這一次卻不似以往幾次靈光畢露,而是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匣子里面放置的不是什么法寶或是有趣小玩意兒,而是一片帶著血漬的暗紅色鱗片。它似乎是被某種蠻力生生撕扯下來的,邊緣都有些破裂了。
白清歡愣了一下,“這是什么”
段驚塵身上的氣息卻冷沉下去,她能夠察覺到,身旁的人仿佛又變成了出鞘的利劍,凜冽的殺意正在攀升。
他顯然是認出了匣子中的東西。
“是那只蛇妖的鱗片。”段驚塵微微垂眸,他親手斬的蛇妖,自然記得那家伙的原身長什么樣,“但是我不知道應臨崖為什么會送它的鱗片來。”
果然憋了個大的。
白清歡凝神看向那端還蹲在地上自己和自己玩斗草的小龍侍,她隱約猜到了對方的真正意圖。
“他是在告訴我們,他已經知道我們身上發生的事情了。”
白清歡拿起那片帶血的鱗片,眼底幽光復雜。
“甚至他是在暗示我們,那只蛇妖其實未死,甚至很可能現在還在他的手上,我們想要換回來只能去找他。”
段驚塵皺眉問“他如此冒險,不惜暴露自己和蛇妖有牽扯,他不怕自己成為修真界的攻訐對象,甚至連累身后的應家嗎”
白清歡沉默了片刻。
良久,她低聲道“一片鱗片做不得證據,他大可說是自己撿到的,或是自己殺的另外一只妖獸的鱗片,甚至能夠把那只蛇妖推出來當棄子殺死,以此說不定能換來更高的聲望。”
話是這樣說,但是白清歡卻始終覺得不對勁。
應臨崖不是這樣冒險的人。
他心思縝密到白清歡也自愧弗如,不會允許自己身上有半點污點,又豈會愿意和蛇妖牽扯上關系
比如她這個污點,不就被他殘酷而決絕的徹底拋開了嗎
沒人知曉應臨崖究竟想做什么,他好像就只是如坊間盛傳的那般,對她念念不忘,想要挽回一般。
深夜的合歡宗一片寂靜,唯有草叢中偶爾傳來陣陣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