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歡眼睛彎了彎,面上卻配合地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
她輕輕笑了一下“別太離譜啊,我一個連道侶的下落都不清楚的人,又哪里知道其他人的下落。”
逐星的氣息漸亂,她啞聲質問“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憑什么知道,你一只蛇妖沒腳都能從寒淵爬到東靈洲來栽贓我,段仙君生了兩條腿還會飛,他去哪兒我能攔嗎”
白清歡回答得氣定神閑,甚至挺好心地給逐星出主意“要不你去掘墓派看看他喜歡鉆洞,指不定是去進修了呢”
逐星狠厲地瞪了白清歡一眼,轉身看向應臨崖。
她的嗓音沙啞,語速卻越來越快。
“應臨崖,我感覺不對勁,段驚塵不在合歡宗,甚至我找遍了整個東靈洲也沒有探到他的氣息”她猛地轉過頭看向白清歡,驚疑不定道“我覺得這家伙絕對和段驚塵提前勾結密謀了什么,不能再等了”
白清歡嘖了一聲“都說了他鉆洞去了,你怎么不信呢。”
逐星根本不搭理她,而是繼續對應臨崖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你要么抹殺了她的神魂,我好直接奪舍了這副身體,要么你讓我出手抹除了她的記憶,將她速速丟回合歡宗去”
她的神魂在司幽國的生靈祭壇中被白清歡,段驚塵和空曇攜手斬滅了一半,現在再想要抹殺掉白清歡已經是不可能了。想要殺她,唯有應臨崖親自出手。
若是抹除記憶的話,她倒是勉強能辦到,不過若是真這樣做,白清歡怕是也要遭受重創。
逐星眼見應臨崖依然沒有反應,眼底逐漸浮出怒火。
“應臨崖事到如今你竟然還為感情之事而畏手畏腳若是她將我們的事情傳出去,你該如何自處,如何回去羽山當你的應家家主”
“你想想你慘被鎮壓在寒淵之下三千年,神魂破碎的先祖想想那些將你們應龍一脈逼死的仙族,你的父母叔伯,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無數血親,可都是被那些人逼死的你的祖父為你磕了無數個頭才保下了你的命,你身上背負的豈止是自己一人的命,還有應家千萬人的命”
這樣的話,逐星在應臨崖年幼之時,便對他說過無數次。
對擁有漫長壽命的仙族來說,百歲的應臨崖還只算個少年,但是那時候他已經被眾多仙族長輩教導得很好了。
在他的書房內,掛著一張盛德仙君的畫像,那些他尊稱為“師父”的前輩們,每一個人都對他這樣說。
“臨崖,你乃是羽山天賦最佳之人,注定是盛德仙君的繼任者。”
“你一定要好生修行,恪守本心,來日如盛德仙君那般守護蒼生,斬滅邪魔。”
他果真成長為了一個端方雅正的君子。
直到某一日,在他回到應家的時候,他高興地說自己正在青霄劍宗的一個劍修手下習劍,想要在將來的某日拔出羽山之中的那把劍,徹底斬滅邪魔的時候
從小照料他的逐星姑姑像是受到刺激發了瘋,忽然對他動了手。
也是那日,應臨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多可悲。
后來逐星便時常對他說那些話,像是要把字字句句都刻在他的靈魂深處,讓他永遠忘不掉身負的血海深仇。
逐星怒斥他“應臨崖,你為何還不動手你到底在等什么”
等什么
應臨崖不回答,神情依然從容,他側身看向霧氣彌漫的遠處,那邊是北方。
那邊,有一股凌厲至極,強大到不該出現在修真界的飛升境劍氣沖霄而起,正快速朝著隱龍淵逼近。
逐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到底是誰把青霄劍宗的老瘋子給引來了”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白清歡。
后者一攤手,滿臉無辜“啊青霄劍宗的人來了,關我合歡宗白某人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