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我說是誰許了個這么奇怪的愿呢”
嗓音有點尖銳,撩開的帷幔之后,許白微看到了另一番天地,大大小小的巴掌大的令牌,上面縈繞著淡淡的金光,被分門別類地歸到不同的位置,粗粗一眼掃過去,已然看到成片的令牌,幾乎能堆滿一間屋子。
許白微走進去,殷符言和楊諶都跟在她身邊,殷符言神情跟先前變化不大,只是更謹慎一些,楊諶臉上有明顯的驚疑,他作為京城本地
人,之前也來過靈妙峰,但還沒碰到過這種情況。
剛才那個穿裙子的女人說什么許了奇怪的愿這在娘娘廟里,她是什么人總不能是娘娘顯靈吧但那模樣瞧著半點不慈祥
進去之后,那撩開的帷幔一回攏,許白微再一回頭,就無法透過輕輕飄揚的帷幔縫隙,看到外面娘娘殿上的景象,皆是一團白霧。
轉過身來,眼前堆積著的泛著淡淡金光的令牌數量更顯龐大,許多都飄浮在半空中許白微看見了其中形單影只的一個,令牌上寫著地仙改名,她伸手抓住,卻撈了個空,手徑直從令牌的虛影上穿過去。
她愣了愣,然后繞了幾步,看到令牌的另一邊,上面寫著她的名字,還有生辰八字。
這個空間里,還再以一分鐘一兩個新令牌的速度生成,然后自動歸門別類,飛到屬于它的位置上去。
許白微多觀察了一下,發現有的門類是“生育”,有的是“平安”,有的是“富貴”,這些都是碧霞元君所能庇佑的范圍,所以這些令牌,全部都是來過娘娘廟敬了香火的信眾留下的愿望
從那些令牌的背面,她也看見了別人的名字,和屬于信眾們的生辰八字。
而她的愿望,大概是因為沒有所屬的門類,所以一直形單影只的游移在一邊,始終找不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那個穿衫裙一身古韻的女子才發現了她。
她看起來很忙,正在一邊拿著毛筆伏案忙碌,每看過一個愿望,就在上面劃拉一下,然后分到另一個地方去。
許白微猜,那大概就是受理了的意思
她注意到女子身后不遠處的角落里還有一張桌案,面前也有一人伏案忙碌,不過卻不是古裝打扮了,衣褲都是現代裝束,頭發也剪短了,是個男生,十八九的樣子,五官姣好,但神情疲憊,仿佛已經被這里數量龐大的公務折磨得心如死灰。
不過,這位看起來卻不是什么老實辦公的人,一看這片領地里進來了陌生人,男生就停筆,歪著頭看過來,眼珠子轉動的時候是顯而易見的狡猾。
悄悄放下筆,他就要開溜,然而沒逃過衫裙女子的法眼,狠心的胳膊伸過去攥住男生的耳朵,使勁一扭,隨著哎喲叫喚,男生嘭一下變成了只雜毛狐貍。有紅毛,也有灰毛,雖然是雜毛,但也油光水滑的,一看就養得很好。
雜毛狐貍當啷叫喚,用人聲求饒“錦繡姑姑,錦繡姑姑,我錯了我錯了別揪耳朵,耳朵要掉了”
衫裙女子卻不信他的話,揪住q彈的狐貍耳朵也不心軟,把狐貍往工位上一塞,罵道“是不是又想出去賭錢文書還沒批完就想開溜,我看你是想死”
狐貍又變回人身,老老實實地坐在案前,委委屈屈地重新拿起毛筆,召來一塊令牌,劃拉一下,下一塊,猶如流水線作業剛才眼里的亮光消失了,渾身都染上了班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