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無是個實心眼,聞言,立刻搖頭拒絕“小師叔讓我送你到碼頭,我就得送你到碼頭。快走吧。”
了了無法,只能和了無繼續步行。
上午的時間還早,到處都是涌入優曇法界的游客,像他們這樣逆流而行的人是絕對的少數。再加上了無一身僧人的打扮,了了和他走在一起,那就跟舉著十幾瓦數的燈泡在黑暗中穿行一樣,都不能說是顯眼了,簡直扎眼。
她默默壓低了帽檐,無比慶幸自己早上出門時為了遮陽,順手摘了頂漁夫帽。
兩人各懷心事,安靜了一路。
了無把她送至碼頭,買好船票,囑咐道“過兩天小師叔回來,會把工作證、通行證都一起辦好,下次再往返就不需要你買票了。”
他把船票遞過來的時候,不知從哪掏出一張紙條“你到洛迦山的碼頭,會有車來接你。這是車牌號和司機的聯系方式,以后你要用車就提前給他打電話。”
了了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有些詫異“隨時嗎”
了無點頭“隨時。”話落,他又強調了一遍“只要用車就可以找他,不一定是要來重回島。”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合作期間內,這輛車只為了了服務,不限時間也不限地點。
了了受寵若驚,這待遇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還有”顯然,了無的話還沒有說完“住宿可能要委屈你一些,我和了拙、小師叔都住在休禪別院,小師叔擔心酒店的安全性不夠高,畢竟酒店來來往往的人員都不固定,你一個人住那也沒人照應。所以,就干脆安排你和我們一起住在別院。等過兩天你方便的時候,小師叔會帶你先去看一下院子,看看有沒有什么要添置的。”
他一口氣說完,有些喘,看著了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小師兄,你頭上怎么會有星星啊”
了了“”
你缺氧了,孩子。
裴河宴參加完佛雕藝術協會的論壇活動往回趕時,已是周一的深夜。
近期,優曇法界的開放引起了社會各方的熱切關注,相關的協會、平臺等頻頻矚目,大小動作不斷。
覺悟實在抽不開身,有些推托不掉必須出席的活動就落到了裴河宴的頭上。
這一次,他就是臨時接到的通知。
那天與了了在茶室談完,送她回去的路上,他接到電話,直接出發去了論壇現場。后續的所有安排,全是那晚在車上臨時交代了無的。
返程的路上他終于有空,給了無打了個電話。
漫長又沉冗的夜晚,連通話接通時的忙音都帶了些許消寂。鈴聲響了很久,卻遲遲沒有人接。
直到通訊忙音接近尾聲,他看著窗外寂靜的霄野,這才反應過來,時間已經很晚了,了無可能早就睡著了。
他正打算掛斷電話時,手機那端“喂”了一聲,了無有氣無力地喊了他一聲“小師叔。”
裴河宴一時掛也不是,不掛,心里又有些過意不去。
了無可沒他想得這么多“小師叔你出差回來了嗎這么晚才剛忙完哦。”
他大概是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聲音緩緩拉遠,困倦的哈欠聲聽上去像是尤在夢中,恍惚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