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此座藏經閣,因藏書大多珍貴,除住持與寺中方丈外,便鮮少讓人涉足。
他推開門,邁入殿中,目標明確地選了幾本梵音寺的載史古籍走到窗邊。
推開窗,遠處是遠山墨影,近處是重檐飛瓦與連成一片的佛殿廟宇。
他撐住窗沿,探身往下看了一眼。
畫廊下,了了正半蹲著做測繪,測完的數據被她順手記在手機里,動作干脆又麻利。
他收回視線,將窗鉤勾入鉤圈內固定。這才坐下,從桌肚里取了紙筆,翻錄摘抄。
這一忙就忙到日頭西沉。
他停筆揉腕,目光下意識去找了了時,畫廊下早已沒了她的身影,只留一個封好的工具包被放在梁柱角落。
他剛準備起身去找,耳尖忽動,立刻捕捉到了方才沒有留意的動靜。
他循聲望去。
了了不知何時上來的,就在他身后不遠處,倚著墻角盤膝而坐,輕悄地翻書。
夕陽的碎金灑在她毛絨絨的發頂,她低著頭,眉眼都隱在光影的暗角里看不清晰。身量雖比十三歲時長了不少,可盤坐在一起時,看著仍是小小的一只。
這一幕,像是瞬間將他拉回了南啻的浮屠王塔。
那樣的歲月,那樣的陪伴,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察覺到他的注視,了了抬起頭,看了過來。
原本被陽光勾勒得只剩一個輪廓的面容瞬間清晰起來,她那雙眼睛微微彎起,帶了幾分討好與心虛“我給你發信息了,你沒回我。我看樓下門開著,就想上來找你。”
結果,她忙完了,他還沒有。她又不敢湊得太近,怕打斷了他,只能自己踱著步,尋上一本書打發時間。
見他不接話,了了的心虛又更虛了一些。她剛才上來時就發覺不對了一樓和二樓都還尋常,不過放
了些佛教奠基,有許多她看著書名還能認出一些。
可一進到三樓,就跟步入了私人地盤一樣。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連書架都古樸得像是搬了一整個名貴木質的博物館進來,看得她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進來就進來了,不必慌張。藏經閣雖不對外開放,但只要在梵音寺掛過牌,也是準許在本寺僧人的陪同下進入的。”裴河宴看了眼她手里的書,暗忖她想在三樓找一本能看懂的書,還真挺不容易。
有他這句話,了了瞬間安心。她也是看閣樓內外都沒有禁行標志,且小師父又在閣樓里,這才摸上來的。哪能想到,一個佛寺的藏經閣居然也可以如此奢靡華麗。
dquo上來了就好好看看吧,這里以前是拂宴法師特地開辟給昭和公主看書的場所。公主喜歡奢華,就逐漸將這一樓層裝改了一番。你現在看到的,還是搬掉了一些貴重器物的模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裴河宴反而不著急了。他慢條斯理的將書籍合起,又不緊不慢的把紙筆收好,只留下了自己抄錄的一沓白紙放在桌面上。
了了滿眼驚嘆“難怪。”
她當時就覺得這風格十分熟悉,就像像是在浮屠王塔時,裴河宴曾拿給她用的那盞銀制的雕花燭臺。
原來,這里還真是公主的手筆。
想到這,她不禁問道“像上回燭臺那樣的公主遺物,小師父你為什么能隨便取用”
這是她每每回憶起那個燭臺,都想追溯回到那夜讓小了了問出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