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完話,如今的兵部尚書楊喬良便進來了,他稟報大將軍說發現了一個奸細,拿著我大夏的軍防圖逃竄,已經有幾個人追了過去,問大將軍該如何處置。
那軍防圖是極重要的東西,大將軍吃了酒,豪情萬丈,取了長槍,吩咐我們不必跟上,便出了營帳,策馬去追奸細了。我心中有些不安,坐了一會兒之后,還是覺得不放心,便取了我的刀跟了出去。”
鄒祥安跟出去之后,只能瞧見東北方向還有點點煙塵,據此推斷,梁國公和楊喬良等人便是去了那個方向。
他策馬追了上去,但越跑越心驚。
他常年在邊關,對這周圍的一切都很熟悉,順著煙塵的方向過去,根本沒有什么路,而是一片懸崖。
他還未曾抵達懸崖處,楊喬良等六人便已然轉圜回來了,唯獨不見梁國公。
鄒祥安自然是要上前去詢問的。
楊喬良等人并不理會他,這是提著武器上前他們要殺鄒祥安滅口。
正當此時,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梁國公在軍中深得人心,自然有不放心的人追過來看。
楊喬良等人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當即哭喪著臉,說梁國公被東岳俘虜了。
鄒祥安逃過一劫,不想與楊喬良等人多說廢話,耽誤時辰,當即便帶人去了懸崖邊。
可無論他們如何搜尋,都沒能找到梁國
公的身影,就這樣,一直到先帝下令,讓他們班師回朝。
“那時候,軍中一大半的人都被他們掌握了。你們娘與他們大鬧,第二日就病了,沒幾日便去世了。其中必然有他們的手腳。”鄒祥安緩緩地道“我們一小部分的人,只能茍以活命。此事我也說給他們聽了,你們所見到的那個手札,可能就是他們其中一人寫的。楊喬良他們回來之后,瓜分了大將軍的功勞,個個身居高位。這么多年,我們只除掉了其中的三個而已。兵部尚書楊喬良、廣陽王沈仁甫,還有興國公林樹蓬,他們三人,實在難以對付。”
他神色凝重,眼底涌動著恨意。
趙昱望著他“令堂和伯母之死,可是也與他們有關”
“是。”鄒祥安激動起來“那時候,侯夫人才嫁去武安侯府,我試圖和你說這件事,被他們察覺了。我母親和我娘子的死,就是他們用來警告我的如果我還是執意要告訴你,接下來就該輪到我兒子了。”
鄒煥章送來茶水之后,一直站在一旁聽著。
李蘅聞言不由看了鄒煥章一眼。
“你這一次回來,做了吏部尚書,我還是不死心,本想去和你說,但聽說你和侯夫人感情不和,要和離。”鄒祥安搖搖頭“我便歇下了這個心思。侯夫人是個女子,我不能指望她查清此事。少主年紀太小,尚未成家,也沒有為大將軍留下后代,我更不能讓他以身涉險。我只想著,在我有生之年與他們三人拼了,能殺一個就夠本兒了,殺兩個我就賺一個”
李蘅不禁動容,鄒祥安為了她父親,幾乎可以說是付出一生了。
“鄒伯父”李傳甲豁然起身,朝他深深一揖“請受我一拜。”
他生平最崇敬的,就是如同他父親那樣的英勇之人了,鄒祥安絕對算是一個。更何況,鄒祥安是為了他父親,才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
于情于理,鄒祥安都值得他敬重。
“少主快別這樣。”鄒祥安連忙起身扶他。
“鄒伯父,關于我爹的下落,您有什么猜測嗎”李蘅偏頭詢問。
鄒祥安思索著道“當初,我們在懸崖下,連著搜了七八個日夜,也沒有發現大將軍的蹤跡。但也并沒有發現有打斗的痕跡,更沒有鮮血一類的東西。我據此斷定,大將軍很有可能還活著。”
“倘若活著的話,爹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回來找我們”李蘅一直在疑惑此事。
“我也疑惑此事,依著大將軍的性子,哪怕是身體殘了,又或是被人控制了,也不可能屈服,肯定會想方設法給我們傳消息的。”鄒祥安道“但是并沒有。不過我還是相信大將軍的,這件事,要等找到大將軍,親自問他才會有答案了。”
“天地茫茫,這么大的地方,要到哪里去找他”李傳甲有些茫然了。
“這些年,我和手底下的人一直都在打探,整個東岳邊境所有的村子和小城小鎮,我們幾乎都找遍了,都沒有發現大將軍的一點消息。”鄒祥安說到這里,看向趙昱,壓低聲音
道“侯爺,我懷疑當初林樹蓬他們幾人,是通了敵。大將軍很有可能落在東岳手中了。”
這是他這么多年找下來,得出的推斷。
“那時候,不是說東岳將人懸在城門口示眾嗎”李傳甲不由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