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弟弟,你們也隨我來。”沈肆笑著招呼李忂和李傳甲。
“我去一下。”李忂同趙昱說了一聲,幾人一并去了。
到了外頭,沈肆招呼了一聲。
立刻有人押著一人上前來。
“沈肆,你敢這樣對我我是你爹,你大逆不道,天打五雷轟”
沈仁甫掙扎著,對沈肆破口大罵。
他心中當真是后悔極了。早知當初就算是絕后,也不接沈肆這個狼崽子回來。
如今,他妻子已然去了,院中妾室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偌大一個家,竟只剩下他一人。
這些都是拜沈肆所賜
“別說這些無用的廢話,這都是你欠我娘的。”沈肆手搭在他脖頸上,一把將他拉上前,抬腳踢在他膝彎處。
沈仁甫被反綁著雙手,一個站不穩,被他踢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還未來得及抬頭,便聽上方有人問道“你可認得我”
沈仁甫聽到這聲音,不由渾身顫抖,一時不敢抬頭。
當初在邊關,日夜相伴,李忂曾救過他的命。李忂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李忂竟然真的活著回來了
李忂注視著沈仁甫窩囊的樣子,心緒一時復雜極了。沈仁甫是他們幾人里年紀最小也最膽小的。
林樹蓬幾人的背叛,或許有跡可循,他們都有不同程度的野心。唯獨沈仁甫,出乎他的意料。
“伯父。”沈肆眼神落在沈仁甫身上“我已查清他們當年對您所做的事。楊喬良業已被我手下不小心誅殺。眼下,我將沈仁甫交給您。我與他,沒有任何干系。”
他看著沈仁甫,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戾氣,有痛快,唯獨沒有釋然。
即便是弄死了沈仁甫一家,替母親報了仇,母親也不會再活過來了。
而當年,母親大腹便便死在他面前那一幕,鐫刻在他記憶里,永遠不會消散。
他沒有權利替死去的母親原諒任何人。
“大將軍”沈仁甫哆嗦著為自己辯解“當初,當初我不想那樣對您的是,是我恰好撞見了林樹蓬他們,要對您動手。他們怕我泄密,威脅我跟著一起去,否則就要殺了我。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您也知道,當初我對您動手,是被他們脅迫的”
“說這么多,你不還是對我爹動手了”李蘅挑眉瞪了他一眼,轉而朝著李忂道“爹,因為他們,您吃了這么多年的苦。祖母老而無所依,傳甲自幼受人欺凌,您可不能心慈手軟。”
她回到梁國公府之后,也因為沒有人撐,而受了不少委屈。
如果有父親在,她在武安侯府那三年,韓氏說什么也沒膽量那么對付她。
沈仁甫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她看父親好像有些下不了手的意思,當即出言相勸。
李忂嘆了口氣,終究不忍心對沈仁甫動手,揮揮手道“給他一盅酒吧。”
這“酒”自然是毒酒。
他自來仁義,卻也知道自己當初將沈仁甫視若親兄弟,是看錯了人。這樣的人,不值得原諒。
“大將軍,您饒了我吧”沈仁甫驚恐且凄慘地哀求。
李忂轉開目光不看他,心中各樣滋味都有,最后化作一聲嘆息。
*
臥室。
子舒上前“主子,屬下給您看看傷口。”
“你先去準備東西來。”趙昱吩咐他。
子舒應聲去預備了一應東西,再次進了臥室。
他放下東西,卻見自家主子正看著窗口處,不知在想什么。
“主子。”
子舒挽起袖子,去解他的衣帶。
趙昱回過神來,抬手擋了一下“你去叫夫人來。”
子舒聞言愣了愣,點頭道“屬下這就去。”
他有些想笑,大概明白,主子這是吃醋了,不放心夫人和沈肆在一起。
他出了門,遠遠地招呼李蘅“夫人。”
李蘅正和沈肆幾人說話,聞聲回頭“子舒,怎么了”
“屬下要給主子縫合傷口。”子舒道“想請夫人來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