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一個人就可以獨立完成,沒什么需要幫忙的。但為了自家主子的面子,他特意找了這么一個借口。
“好。”李蘅應了一聲,回頭朝沈肆幾人點點頭“我先去了。”
她快步進了臥室。
趙昱見她進來了,擰著的眉頭才松開了。
“夫人,您先給主子解了衣裳。”子舒俯身去取東西。
這樣的活計,自然交給夫人去做。
李蘅到床邊,伸手解趙昱的衣帶。
趙昱配合地側過身子,抬眸看她。
“感覺怎么樣”李蘅關切地問。
“還好。”趙昱低聲回她。
子舒拿了針遞給李蘅“勞煩夫人過個火。”
李蘅點了蠟燭,將針放在火尖上過了一遍,遞還給子舒。
眼看著子舒要動手,她不由緊張,想著針尖扎入趙昱的皮肉,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侯爺,忍著點。”
子舒也于心不忍,可沒有辦法。
他上前動手。
李蘅看都不敢看,攥著雙手站在一旁。
趙昱額角處青筋暴起,突突直跳,光潔的額頭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李蘅捏著帕子給他擦汗,烏眸里滿是不忍。
趙昱看她不好受,遂開口問她“岳父可曾說,馮殿香怎么安排的”
“我剛才正問呢。”李蘅聽他問話,頓時轉移了注意力“爹說,馮殿香已經被他關在地牢里了,并且派了多人,輪流看守,不會有意外出現。就是徽州那些貪官,方才趁亂跑了幾個。”
因為她扶著趙昱進來包扎傷口,就沒有管外面的事。但那些人是趙昱帶回來的,得了空,她自
然要問一問。免得有些人趁亂鉆空子。
她正問到這里,就被子舒打斷了。
“眼下,那些貪官已然不重要。”趙昱攥著拳頭,忍著疼痛和她說話“馮殿香極為要緊。東岳本就蠢蠢欲動,只因東岳國君重病,這才暫時放下。如今朝堂動蕩,倘若沒有馮殿香在手,東岳必然會乘虛而入。幸好此番將馮殿香帶回了大夏。”
“也是你和我爹明智,作出這個決定。”李蘅點頭。
她也知道馮殿香重要,但她想得淺,只覺得馮殿香是東岳皇后唯一的女兒,若是出了差池,東岳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卻不想趙昱已然想到那么長遠的地方去了。這么說來,有馮殿香在手,當真是一大好事。
否則大夏內憂外患,真可謂“危矣”。
“子舒,你等會兒再派幾個人去,守好了馮殿香。”趙昱吩咐。
子舒點頭“是。”
李蘅想起來,憂慮道“也不知道劉雅箐如何了。等會兒,我讓爹派人去長公主府看看,不行就把她接過來。”
別人她不管,劉雅箐她一定要管。不只是因為她和劉雅箐有一起長大的情誼在,還因為她在難中時,劉雅箐曾無數次對她伸出援助之手。
眼下,璟王要謀反,其他王爺也不安生。元宸帝平時對劉雅箐不錯。這些人若是一時半會兒拿元宸帝沒有辦法,必然會對劉雅箐撒氣。
此事宜早不宜遲。
“岳父才回來,人手不足。讓子舒去安排吧。”趙昱語氣聽著淡淡的,心中卻不平靜。
他已然不在意傷口上的疼痛了,垂下眸子,筆直的長睫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
如今,李蘅有父親在身邊了,遇事不想著叫他去做了。
他不能為她做什么了。
她是不是會頭也不回地離開他
“好了。”子舒收起東西退后一步“夫人,勞煩您給主子上些藥,包扎一下。屬下先去安排主子交代的事。”
“你去吧。”李蘅應了,取了紗布靠到床邊。
她看向趙昱的傷口。
子舒手倒是挺巧的,那傷口縫合得均勻整齊,好似一只長長的百足蟲,大概是縫合的時候牽動了傷口,又滲出一些鮮血來。
李蘅取過帕子,動作極輕地替他擦拭干凈血跡。
趙昱瞧她小心翼翼的模樣,眸底的失落散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