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也不打算和大噴子講道理了:“事就是這么定的,你二人寫文章,林苗先生做編輯工作,若是故意為難,你們的文章我便不收了,相信愿意給報紙寫文章的人并不少。”
這些御史還是得壓一下他們,不然爬到你頭上來,特別因為林苗是平民之身,但是林苗名義上是大明日報的老板,將來自己不可能一直每一版報紙都跟著,這些御史跟自己也犟嘴,林苗如何壓得住他們?
跟著我混,你可以有脾氣,但是你的脾氣不能礙著我的正事,不然我就給你換了,雖說你李時勉寫的一手煽動性極強的好文章,但不是非你不可。
朱瞻墡的強勢讓李時勉吃癟了,僅僅寫了一次報紙,好處已經讓他難以拒絕,哪個文人御史能拒絕自己的想法能夠影響這么多人呢。
見李時勉不再說話,朱瞻墡說:“李御史你的任務清楚了嗎?”
“明白。”雖不服氣被一個十歲的小孩呼來喝去,但是畢竟他說了算,李時勉不想失去做報紙的途徑。
“好,現在就就開始吧,張先啟你來負責首頁大版面,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們覺得如何?”
“殿下請說。”
“此次北疆事件中,死去所有人的名字,寫在報紙的封面上,一百二十戶,共二百一十九人,你字好,你來寫。”
“啊?”張先啟林苗等人全部愣住了。
“殿下,這怕是不好吧。”尋常很少提反對意見的林苗這次也站出來發出了疑問。
張先啟更是詫異:“殿下,這樣不妥,已死之百姓,將其姓名登報,擾其靈魂不得安寢。”
朱瞻墡義憤填膺的說:“死者皆我大明子民,家中男兒多為國戍邊,死了連名字都不知道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北方蠻族殺的是什么人,是孩童,是婦孺,是我大明的百姓,要讓這江南富碩之地的人也知道北疆的同胞們正在經受些什么。”
朱瞻墡主意已定,將一只粘著墨水的筆遞給了張先啟:“你來寫,字體大小形式可以不一樣,隨你發揮,將邸報上有名有姓的人全部寫下來。”
“殿下字體大小形式不一,刻印的時候怕是麻煩。”
“寫!寫到我滿意為止,今夜就連夜命匠人重新制作印刷模板。”
這次的報紙事關重大,只要初版能通過,印刷難度上會有皇帝給自己撐腰,花大價錢也行。
張先啟點點頭,拿起筆,墨水滴落在報紙上,遲遲沒有動筆,望著邸報中的名字,仿佛那不是名字,而是一個個在哀嚎的冤魂。
要將他們的冤屈,他們的遭受的苦難寫在紙上,這便是一片沙場,手上的筆如長槍,要為他們報仇雪恨。
他的手不斷的發抖,隨著落筆的那一刻,他便覺自己如同那在戰場征殺的戰士。
第二天朱棣拿著一份報紙,拿著報紙他不禁老淚縱橫,報紙的首頁上是歪歪扭扭,亂七八糟的名字,赫然就是這次被瓦剌屠殺的大明百姓的名字。
每一個名字都不規整,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甚至多處墨點雜亂,歪歪扭扭似被困在紙上的冤魂在哭訴喊冤。
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但是張先啟的筆墨功底深厚,每一個名字都不是草草了事,將自己的滿腔憤怒付諸紙上,寫完這張紙,他喝了一壇子酒,將自己灌的爛醉如泥。
朱棣看完報紙,滿腔的憤怒,差點將之撕毀,這東西現在可還沒印刷只有一份,這種字讓張先啟再寫一次怕是寫不出來了。
好在朱瞻墡攔的及時。
“印刷,全部印刷出來,朕讓要應天城的街頭巷尾,不,大明朝的所有疆域都拿到這份報紙,要讓大明青年皆知北疆蠻夷之無恥,之可恨。”
“李時勉這篇《請王師出征表》寫的也是極好,朕喜歡這句:請百戰之師征漠北,佑大明婦孺老幼得安樂,請陛下封狼居胥,護百世安寧。寫的好,朕要封狼居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