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朱瞻基松了一口氣,陳赟自打被抓進來就一直關在這里,只有他可以進來審問,這已經第三天了,陳赟一口飯都沒吃,牢房的頂上有水滴下來,正好滴在他的頭上臉上,讓他不至于渴死。
渾身血跡,傷痕累累的陳赟看著自己面前那個神采奕奕的當朝太子爺朱瞻基,眼中充滿了怨恨,冷笑著說:“亂臣賊子,枯坐廟堂,國之不幸,家之賊子。”
朱瞻基并未有任何的生氣,用手拍動了一下扣著他琵琶骨的鐵鏈,便有帶起了陳赟一陣陣的哀嚎。
“你這樣的才叫亂臣賊子,我這樣的叫做叫做當今太子。”
“太子!太子!可笑可笑,朱老四一家,滿門的逆賊,叔叔火燒侄子,誅滅忠臣十族,這天底下再也尋不出你們家這么不要臉的一家人。”
朱瞻基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他不是朱棣,不會為了這件事情而憤怒,心里也沒有疙瘩,仿佛和他無關一樣,也不能說是不痛不癢吧,基本就是毫不在意。
朱瞻墡拿著邸報坐在紅木制成的椅子上,就在陳赟的面前翻看著。
“奎組織。”說了一下組織名字然后歪出腦袋看了一眼陳赟,陳赟眼神微微瞇著,他明白自己的資料應該都被掌控了。
“你以前的學堂先生是奎組織的人,他挑中了你,你母親守寡,而你又聰慧,這便是看中了你的理由,他開始刻意的培養你,并且為你找了個身份。”
“他在你才十幾歲的時候告訴你這個單親孩子,你其實是建文舊臣當時的禮部尚書陳迪之后代,因受迫害而流竄在外,你的母親對于你父親的事情又含湖其辭,血氣方剛的少年被不斷的灌輸這個信息之后,便信以為真。”
朱瞻基念到此處,不屑的說:“嘖嘖嘖,這蹩腳的話也就你這小子會信了,奎組織的人倒是有兩把刷子,找些身份底子清白之孩童,灌輸一個身份給他,若自己不露出馬腳,倒真是難查。”
陳赟怒而大喝:“胡說,你在胡說!陳迪是我的祖父,你們一家人戕害忠臣,一家子竊國之賊,一家子奸佞小人。”
朱瞻基帶著無奈與不屑,嘴角上揚一笑:“你的身份朝廷查的清清楚楚,你父親其實當地的富少,你母親以前是個富家小姐的丫鬟,私通之后有了你,將你們母子二人養在外頭,運氣不好家道中落,好在還算有些良心,給了你母親不少的手勢,可以換錢度日,不然你以為你寡母繡一些東西就能供你上學堂了嗎?”
陳赟冷笑著:“你們一家子真是一脈相承,最擅長的就是誣害忠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惜那富少運氣不好,親兒子考中了進士,他卻沒活到這天,你母親就在外頭牢房,不信的話我讓她進來。”
聽聞母親被抓,陳赟登時大怒。
“卑鄙,無恥小人,對婦孺老幼動手,談何大丈夫所謂。”陳赟依舊堅信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朱瞻基明白了陳赟的軟肋,便繼續說:“供出你知道的奎組織暗樁還有你們的聯絡方式,我可以保證你母親不會受你的牽連。”
“你這樣的人說話會算嗎?呸。”
含著血水的唾沫落在了朱瞻基橙黃色的飛魚袍上,朱瞻墡微微瞇起的眼睛,陳赟狂笑著大喊:“你這樣骯臟的人不配穿我大明的飛魚袍,不配做我大明的太子,只有建文陛下才是大明的正統皇帝,你們都是賊,都是賊。”
深深吸了一口氣,朱瞻基壓下了怒氣繼續說:“當初皇爺爺登基,身為禮部尚書的陳迪抗旨不尊,皇爺爺下命與其子陳鳳山、陳丹山等六人磔于市,倒真有一幼子陳珠當時才五月,乳母潛置溝中,幸免了此難,后來被發現,皇爺爺寬宥其死罪,戍撫寧,尋徙登州,為蓬來人,現父皇登基,他在大赦之列,算來年歲確實與你相彷,年后應當就返鄉了。”
“胡說,你在胡說。”陳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陳迪有多少子嗣朝廷還能不清楚嗎?而且其人與妻子頗為恩愛,從未有過納妾也潔身自好,除了是這三個兒子未有其他的子嗣。”
陳赟自然不行朱瞻基的話,一個被傳銷組織深度洗腦的人,到了警察局還會幫傳銷組織繼續辯護。
這就是奎組織厲害的地方,朱瞻基此時反倒覺得這種培養暗樁探子的法子有可效彷之處,這種身世背景如此的清白之人能被洗腦成這樣,若非自己露出馬腳,真的都沒任何的機會抓到他。
而這樣的人行事也非常的小心,平常就是一副大明忠臣的模樣,想想真是讓人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