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一休宗純呼喚著想事情出神了的朱瞻墡。
“怎么了?”
“殿下今日離別可有詩作。”
“今日便不作詩了,用唐伯虎的一首詩送給大師吧。”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漫勞海內傳名字,誰論腰間缺酒錢。詩賦自慚稱作者,眾人多道我神仙。些須做得工夫處,莫損心頭一寸天。”
朱瞻墡淺淺一笑:“大師,將來若是少了酒錢可以隨時來尋我。”
“多謝殿下。”
當戰船離開大田市的港口,朱瞻墡回望自己這一年多的業績,也還算是滿意,至少東瀛還算是切切實實的掌控住了,只是還不夠深,根扎的還不夠深,還沒有深入到東瀛的各行各業,各府各門,只有不斷的將根扎的更深才能讓東瀛人更加順從大明。
戰船上,張先啟拿出了邸報給朱瞻墡,大明的時局現在動蕩不已,所以邸報隔兩天就會傳到朱瞻墡的手上,避免朱瞻墡得到消息的滯后。
朱瞻墡看著手上的邸報,看完之后便扔入了大海。
“二叔,還是不肯降,只怕這樣下去,我大哥可是真的會動刀兵。”朱瞻墡嘆了口氣,喝出的白霧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北方大海上之上的寒涼讓人心生畏懼。
自從朱瞻基拷問了陳赟得到了他們偽造圣旨的確切消息之后,便布告了天下,但是朱高煦不信啊,當初陳赟將圣旨秘密給他,他是有懷疑的,但是關系到皇位,有這樣遞上來的圣旨還能不用嗎?
朱高煦咬定了陳赟的事情是假的,是朱高熾和朱瞻基估計抓了個替死鬼來騙天下百姓,謊稱陳赟偽造圣旨,陳赟本就官聲極好,便說他們父子二人謀朝篡位,現在又謀害忠良。
陳赟平常給人是剛正不阿的形象,做事本分,風評又好,孝敬老母,禮讓下士,就算是在鐵證面前,朝堂上還不時的有人為陳赟申辯要求重審,并且要求公審。
但是陳赟的事情涉及到朱允炆,怎么可能公審,只能審審其他的同犯算是給了個交代。
朱瞻基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本以為抓出了陳赟可讓朱高煦乖乖就范,誰知朱高煦混不吝,他又不能說陳赟是朱允炆的奸細,反而落得被動。
朱高熾嚴令朱瞻基不得說任何關于朱允炆的事情,不然按照朱瞻基的性格,他才不管什么朱允炆不朱允炆的,反而覺得將朱允炆的事情說了,那些大臣會閉嘴,將陳赟的事情完全坐實。
但是朱高熾得為他爹的名聲考慮啊,朱允炆的事情絕對不能說。
朱高熾并不著急,全國大部分的軍隊都在自己的手上,南方廣東藩司接壤福建藩司,隨時可以前后夾擊,朱高煦本身雖然能征善戰但是以兩省是兵力對抗全國顯然不現實,而且福建浙江兩藩司內,大部分的兵力也并不想要和朝廷對抗。
拖得越久其實對他們越有利,唯一不好的就是北方的瓦剌在趁機興風作浪,暫時沒有時間管他們。
朱瞻基則是覺得朱高熾不會打仗,完全不懂軍事,他覺得只要下令讓他帶兵攻打,遲則三月,定能蕩清二叔的勢力,這樣一直保持著對峙的狀態讓他非常的惱火。
兩人的戰術理念和行政理念出現了巨大的分歧,朱瞻基內心多有不忿。
朱高煦似乎是抓準了兩父子之間的里面矛盾,不斷的在挑釁對方,他的想法就是就算是我沒得當皇帝,你也別想當舒服咯,他料定了自己以仁德著稱的大哥不可能對自己的親兄弟出手,不然史書上會寫他不顧手足之情,這是朱高熾萬萬不能接受的。
所以當朱瞻墡抵達天津之時,皇宮的儀仗隊早已準備到位了,一向不喜歡鋪張浪費的朱高熾為了迎接自己的兒子歸來也準備了一套大張旗鼓的歡迎儀式。
為了什么呢?
為了朱瞻墡能去勸降朱高煦,自己的兒子中就朱瞻墡和朱高煦關系最好,這個勸降的任務大兒子做了這么久看來是沒戲了,還得是朱瞻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