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列斯的言語有些反復和瑣碎“應該是二十天前,嗯這個數字更準確,我們廠每月10號結算上月的工資,變頻繁的時間離11月的10號不久說起來這個月才1號,工資還沒結算,所以麗安卡暫時沒法下葬,記敘人已經請了她生前的月薪比我高得多,不過都用來給弟弟妹妹們治病了嗯,工資還沒結算,不過不會等10天,現在借錢借了一些了”
“那就說這段時間,有沒有接觸過什么奇怪的人物或信息”杜邦耐心地聽他念叨完,然后平靜地繼續追問道,“意思是,有沒有什么你覺得可能的外界刺激,會導致做這個夢的”
波利斯說道“其實很早之前就聽說了,我和鄰居還有工友聊天的時候,他們談起過這個奇怪的夢,又做了描述,后來我就夢見了,再后來我又告訴了我的妻子”
三人相視一眼。
“我們之前調查的人,大多也是聽別人說起后,自己夢見的。”門羅律師說道。
范寧回憶起自己在美術館看到的特巡廳卷宗,當局組織的那場新聞發布會他還記憶猶新發言人抱怨自己本來無事發生,自從接受這個案件后,天天對著卷宗上的那張臉,然后自己也經常夢見了。
他化用了新聞發言人的說法開口道“所以這事情現在已經客觀形成了群體記憶,通過問詢經歷的方法來判斷是否有神秘因素,可能很難,畢竟夢境本來就是對現實記憶的投射。”
范寧后來仔細地想過這件事情,他認為如果回到前世,自己以普通人的能力,利用一些心理學催眠的知識,和幾個人配合進行一些精心策劃,沒準都能在小范圍實現這樣的效果。
他現在更好奇的,不是“為什么會如此”,而是“為什么要如此”。
“嗯除非能找到傳播分享的源頭,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查得到,因為每個人都變成了自身經歷的分享者。“杜邦表示同意這個觀點。
他走向勞工妻子所在的“臥室”中的另一張床“所以,現在的重點是調查離奇死亡事件,順便問詢一下夢境的情況。”
范寧兩步跟上,聞到了更特殊的一股腐朽的味道。
兩位風燭殘年的老人正奄奄一息地仰面躺在床上,身上鋪有幾塊形狀不完整的碎毯子,上面又加了一些雜亂的舊衣服,湊出了相對厚的一層覆蓋物。
他們散著灰白頭發,表情有些痛苦,眼睛閉著,嘴巴張著,拼命呼吸著空氣。
“抱歉先生,麗安卡是在那張床,這邊是我的父母。”勞工波利斯示意另一張床上的妻子把位置讓開,又念叨著解釋,“其實食物不愁嗯,近幾年我們工人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大家有家可歸,不會餓死不過父母年紀快60了,食物也治不好傷病這個冬天天氣有點冷,不知道抗不抗得過去”
懷抱嬰兒哺乳的女人沉默著緩緩起身,讓床里面一大一小兩個覆住的隆起物進入范寧的視野。
“這又是”范寧指向小的那個隆起,疑惑問道。
“今天早上死的。”波列斯語氣如一潭死水般平靜,“年紀倒數第二的小兒子,最近拉肚子,拉得比較厲害這段時間剛剛開始會說些句子嗯,之前只會說單詞和詞組他最近吃不下什么東西,清晨起來喂了一點豌豆湯后,準備出門上工,發現身體涼了。”
范寧陷入良久的沉默。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自己想著說點什么來安慰一下這個男人,但是感覺自己都不信,終究是沒有開口。
他往床里面探了探身子,從側面拉開了覆蓋女工麗安卡毯子的一角。
皮包骨的手臂露了出來,讓范寧的瞳孔猛地收縮。
尸體在黯淡的光線下,發著幽綠色的熒光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