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雨簾中穿行,濺起一簇簇帶著細密灰塵的水花。
瓊雙手撐著坐墊“卡洛恩,你好像曬黑了,我覺得看起來比之前健康了不少,不過這是不是說明,度假地點的生活條件有些缺陷”
希蘭白了她一眼“人家不是去度假的”她問向范寧,“創作還順利嗎”
“我已經完成了第一交響曲初稿。”范寧摸了摸自己的臉低頭翻閱著幾份近日來烏夫蘭塞爾的報紙,“怎么這各種小道媒體上,全是關于南碼頭區的夢男事件的奇聞報道”
他只覺得那個奇怪男子的臉,上鏡率屬實有點離譜了。
希蘭說道“你當時說,20多年前帝都圣塔蘭堡出現類似事件時,各種媒體小道消息和爆料質證滿天飛,足足鬧騰了一年多時間”小姑娘撇了撇嘴,“這說明不管是什么時代,市民的喜好都差不多,驚悚新聞或桃色新聞永遠是最吸睛的”
范寧皺著眉頭,這件事情一直讓他有點隱隱不安,但的確沒什么能夠下手的思路,指引學派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了更具體的調查超驗俱樂部,以及爭取勞工權益保障上。
當然后兩者進展依舊不佳,這個組織太過冷僻,而“體驗官”埃羅夫行蹤難以捕捉,上次聚會范寧也沒從他身上收獲什么。
至于那個金朗尼亞機械廠事件過去后,只有鐘表生產線被取締,其他業務如常進行,工廠主斯坦利仍在“日夜操勞”著他的生財之道。
想到這,范寧開口問道“希蘭,現在因接觸異常物質而致死的勞工有多少人了目前這些家庭的賠償措施是怎么樣的”
“85個人,截止到4月5日。”希蘭直接脫口而答。
顯然,自從她加入指引學派后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并保持了持續關注。
她繼續說道“目前是為每個死去勞工的家庭賠償38磅5先令9便士嗯,這個數字遠遠不達門羅的預期,還在磋商但考慮到勞工家庭急需用錢,學派暫時也不好拿出過于強硬的態度,先按照帝國目前的標準兌現是最有實際意義的,情況最為困難的幾家,學派也為他們了一些幫助”
“死亡高峰期遠遠沒有到來,這是一個漫長、痛苦又注定的過程”范寧卻是心中了然。
那個車間如此大的面積,里面的勞工怕是近千人了。他在3月初的時候和門羅律師又走訪過一次工人住宅區,更多的人出現了明顯的健康癥狀,而且他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認為是稀松尋常的身體抱恙,友善而輕松地感謝范寧的關心。
“博洛尼亞學派這兩天有什么新情況沒”范寧想了想,又問道。
瓊和希蘭對視了一眼,范寧敏銳捕捉到了她們臉上有一絲陰霾。
“怎么了”
希蘭說道“瓊之前被他們幾名會員帶走了,關了約有六個小時。”
范寧面帶疑惑“他們搞什么鬼突然腦子抽風了這一個多月來,大家不是都在打口水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