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也許輝塔中的情況和移涌一樣千奇百怪,那些門扉在不斷地發生變化」
「七、也許邃曉者可繼續穿越更多的門扉,并且這是讓他們變得更強大的途徑」
思考告一段落,范寧合上筆記本。
“和廣為流傳的朝圣、布道、修行事跡相比,班舒瓦那些被記載在幻人秘術文獻中的事情,應該屬于秘史的范疇了”
如果聯想到他發瘋后,用自己的鮮血在盆中溺死自己的驚悚結局,這部奇跡劇大恐怖還真的是名副其實了。
而且那些語焉不詳的奇跡劇唱詞中,關于門扉和密鑰的隱知位階應該非常之高,僅僅作了一般化的思考,范寧就感覺到精神比預想中更為疲憊。
閉上雙眼,揉了揉臉頰和眉心后,他決定暫時將這個關于大主教“班舒瓦萊尼亞”的意外研究告一段落。
這個領域等自己晉升高位階后再慢慢研究不遲,盲目過量的探索,未必是自己現在的神智能夠接受的。
于是范寧回到了尋找盲人管風琴師“維埃恩”信息的工作上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范寧出任圣萊尼亞交響樂團常任指揮的時間越來越近。
但他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了美術館暗門溯源調查中,有時在各教堂查閱卷宗,有時坐在指引學派辦公室梳理思路,有時求證一些相關人身邊的信息,有時實地走訪探尋一些資料中提及的地點不僅飲食上十分湊合,就連練琴和研究音樂理論的時間,同往日相比也分配得越來越少了。
有時范寧在入夢時會看到和門有關的景象,具象化的教堂拱門、音樂廳門、城堡大門,抽象化的具有特定氣味、情緒、質感和色彩的門,還有時就是美術館展廳夾層里的那道暗門不過他對于控夢法的掌握極為熟練,而且靈感已經在五階有知者至六階有知者之間,這沒有對他造成困擾,也不妨礙他在星界中找到移涌的入口。
但有一點改變是以前范寧無法理解,為何那些傳承悠久的王室貴族總是沉湎于家族的榮耀過往,總是執著于鐫刻和銘記家族歷史,總是非常渴望了解自己的祖先,總是對那些先輩曾居之地有特殊的感情,現在他好像有了一些與之輕微類似的,感同身受的體驗
特納美術館地址之上的前世今生,父親不為人知的過往經歷和秘密,自己師承的音樂家們的藝術經歷,檔案、卷宗、書信往來、作品手稿、歷史上的有關報道那些或和暗門背后的秘密有關的,塵封在歷史檔案中的吉光片羽,就像藏于地窖中珍貴的陳年紅酒的氣味般引人入勝。
經范寧調查,這位安東教授年輕時候的老師,盲人管風琴師維埃恩出生于新歷826年,故鄉是帝都圣塔蘭堡郊區的小鎮西農加格勒,這是一個人口近兩萬的繁華商鎮,他在此接觸到的民間音樂,比如街頭的歌謠、舞蹈的曲調、軍樂的小號聲等,或對他的藝術人格產生過潛移默化的影響。
維埃恩的目盲并非意外事故,范寧比對了幾份出處不同的檔案,均記載他在半歲時就已雙目失明,范寧推測他可能患上的是先天性白內障一類的眼疾,甚至可能是從出生之時就是失明的只是那個年代的醫療體系未對新生嬰兒進行細致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