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蘭蓋夫尼濟貧院有著很大的面積和功能不一的大小建筑,綠化做得不錯,中央主體區域是長方形的廣場,四棟四層棕灰色樓房交叉而立,把大院子再度分割成幾個互相隔斷的區域。
“范寧先生,您親自開車呢”
待車停穩后,工廠主斯坦利伸出帶著白手套的右手,以無可挑剔的禮節虛扶著半開的主駕駛門。
“對啊,我還親自吃飯。”
跳下車后的范寧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后方去接兩位小姑娘。
直覺告訴斯坦利,頭兩句交談不太愉快,但又不明白問題出在哪,于是他只得訕訕一笑。
幾人在院內緩步行走,期間有幾名穿著裁剪短小的夾克衫的男子拖著裝有蔬菜的運輸車從四人旁邊走過,另一邊范寧看到一群穿著灰色粗帆布衣的年輕婦女,在低矮寬闊的紅磚房門前晾曬著衣物床單,遠處空地上有著玩耍用的跳繩和鐵環。
斯坦利繼續開口道“聽我女兒說,您出任了圣萊尼亞交響樂團常任指揮,您對她近來的表現還滿意嗎”
范寧再度想起來在指揮樂團合奏時,感應到尤莉烏絲的靈感強度已到有知者層次的事情。
要說這個家族和隱秘組織毫無關聯,他是不信的,哪怕這個地方沒有關聯,其他地方也有關聯。
很多問題和勾當,早在鐘表廠戰斗結束后他就已經看出,現在之所以沒選擇上報“觸禁者”信息給特巡廳,一是他早發現這幫人對外顯得嚴苛,對自身利益階層的團體卻是一路綠燈,指引學派若沒有實質性的神秘側證據,根本拿不下一所大工廠,二是他想通過尤莉烏絲繼續追查“體驗官”埃羅夫或更多隱秘組織成員的蹤跡。
況且自己本就在和特巡廳互相提防猜忌
“她最近的進步很快,非常快。”范寧似笑非笑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勞煩您多操心她了。”斯坦利連忙表示感謝,話語一直未停
“范寧先生您大老遠趕來這里,也沒提前致電此處打聲招呼,不然我就派車去接了,上次招待不周,今晚我會在附近鎮上給大家安排一些口味地道的膳食”
“希蘭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之后還需您繼續指導勞工權益調解工作這位同樣美麗的小姐是”
兩位少女輕聲應和著閑聊,范寧默默打量四周環境的同時,心里卻在思索自己為何在這里見到了斯坦利。
這件事情既符合邏輯又不太尋常。
當局在城市濟貧委員會管理人員的任命上,本就會優先考慮大企業主、大工廠主這一階層,而且新出臺的城市貧困法鼓勵社會力量介入救濟體系,填補濟貧稅的資金缺口工廠主們往往熱衷于通過此途徑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和政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