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修斯在一處房門前停了下來。
從四周墻壁及其他房間的連接關系來看,這處面積很大,范寧當即想到了三人在地下建筑中光顧的,那間各面濺滿五顏六色顏料,保存有奧克岡抄本的房間。
但以目前一路看下來的情況來估計,如果沒有那些標志性的東西,他并不能判斷出此處的位置是否和以前對應。
瓦修斯推開房門,和一只在半空中晃蕩的,眼神空洞面色猙獰的鹿頭撞了個面對面。
跟在后面的眾人被這突然闖進視野的東西,嚇得瞳孔一陣收縮。
待范寧看清后,才發現這鹿頭只是被天花板上一根繩子吊著的,類似玩偶的東西。
于是接著他看到了很多莫名熟悉的物件,并體會到了另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是一間面積接近半個籃球場大的房間,一面開著狹長的窗戶,另外三面則擺放或懸掛著各式各樣雕塑和標本,有大型的獅虎和熊象雕塑,也有小一點的鳥類和昆蟲標本,天花板上用繩子吊著各種各樣的動物玩偶,就像懸掛尸體一般,之前的鹿頭只是其一,比如后面緊接著就是貓和狗的玩偶。
而地板正中央面朝眾人的方向,用鮮紅的顏料寫著張牙舞爪的一行字體
“禁止隨意破壞物件”
在到處都是近乎無色的慘淡環境下,這如鮮血般的字跡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這這是動物園嗎眾人對此怪異場景十分不解。
禁止攜帶動物范寧卻是想起了f先生的另一句提示。
“這鬼地方”瓦修斯嘟囔一句后,開始沿著房間四周打轉,彷佛在尋找著什么。
他顯然對地面上的血紅色字體非常忌憚,小心翼翼地避著那些懸垂的動物玩偶,生怕把它們弄壞了。
過了幾分鐘,沒聯想出這里與“日落月升”存在任何關系的范寧,又有一陣不安涌上心頭,他甚至覺得窗戶外的天際都快涌現出魚肚白了。
“你到底找不找得到出口”范寧再度故意作出不耐煩的語氣來試探,“作成一副懂內幕的樣子,從頭到尾卻沒見你對脫困作出實質性的貢獻,你要是不行,我就自己去別的地方找了,我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被留在這鬼地方。”
瓦修斯盯著懷表出神,沒有理會范寧。
冷靜,再仔細想想。范寧深吸一口氣。
他雖然對瓦修斯這么說,但實際上若想尋找觸發2號牌的扳機,這或許是一個唯一存在東西的房間了,而且還真應了自己之前想的“哪怕詭異驚悚也好”。
先回到剛剛進門產生的那個疑問吧
自己除了見過這些玩偶外,為什么還有另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什么呢自己又沒來過這里。范寧大腦極速回憶著,但不知怎么,他似乎老是在“走神”。
只要一往這個問題方向去思考,就滿腦子都是自己構思的那首單樂章交響詩c小調葬禮進行曲引子部分的“詰問動機”。
被休止符隔開的,粗獷肅殺的低音提琴片段
破碎的形態,陰影之下的游走掃蕩,閃耀著鋒銳氣息的黑色光芒
極端靜止與極端運動的穿插結合,充滿威懾和詰問意味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