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寧嘗試第二次。
“不不不,你聽我。”
維亞德林坐在隔壁鋼琴,單手隨意示范觸鍵“后面也需要加重音,你學到了但要與前者作區分,在力度上不要超過了。”
范寧模仿第三次。
“延音踏板別怕,大膽跟著踩下去。”
范寧模仿第四次,他發現這兩個錘擊和弦竟然出來了回響般的連續效果。
“繼續往后彈,繼續踩,不要換得那么頻繁。”
“像這種兩手交替的和弦演奏,在快速演奏時,要固定手型,找到把位感,按照三和弦根音進行上行移位即可,這樣你的準確性和急促性就會上一個臺階。”
一陣疾風驟雨的砸琴,范寧提起手腕,大口深呼吸。
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濃厚刺激的音響,那一瞬間他成就感滿滿。
時間已到晚上九點多,普三花了他前兩部作品加起來的時間。
在深入對重音進行思考后,范寧指尖下的普三變成了戲劇性十足的演繹,時而粗野狂暴、時而嬌媚玩味、時而光芒四射、時而安詳寧靜、對比豐富而變化萬端。
這部20世紀的鋼協不愧是在前世被評價為“吃力且討好的作品”,鋼琴技巧的難度和回報同樣驚人,彈好后表現力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維亞德林最后作出總結“注意,所有我講的重音都絕非只是針對單音,和弦也一樣,你每時每刻都要思考這部作品的打擊感。”
“會長,我覺得我對這三部作品的理解已經貫穿云層。”范寧有些得意忘形地站起來笑道。
演繹水平的突破讓人過分舒爽。
只能說,作曲和指揮有另外的成就感,但取代不了彈鋼琴的快樂。
“你或許可試試在聚光燈下被指揮和樂隊環繞著演奏。”維亞德林給他潑了盆冷水,“那時你再看看,這些處理你還能手腦并用地發揮出多少,聽聽你的聲音是否能和樂隊抗衡,甚至主導音樂的流向。”
于是范寧的表情瞬間冷靜了下來。
對的,今天不涉及樂隊,維亞德林完全是在以獨奏的標準在要求自己。
還好開幕季音樂會上,坐在鋼琴前的不是自己。
藝術永無止境。
想彈好一部鋼協哪有這么簡單的事情
“今天學的,我回去多練。”
好像是一句耳朵聽起繭子了的話維亞德林忍不住想道。不過他深信,范寧說的多練,那真的是多練。
視線掃到了下午時被拋在茶幾上的合同,維亞德林走過去將它們拿起。
“你的出手挺闊綽啊。”
“有點小附加條件,您看第16條款。”范寧含笑提醒道。
“舊日交響樂團首席鋼琴顧問”維亞德林念出上面的字,“你名字倒是起得充滿噱頭,隨意吧,掛個名而已。”
“這絕對十分重要。”范寧一本正經點頭。
“不過我話又說回來,像這種造詣的作品,你或許只要5001000磅一場的友情出演價,就能讓一大批世界一流獨奏家競相爭取首演機會。”
“不,會長,您這種級別的技藝,又是回歸藝術圈后的首輪商演,就算不刻意抬高身價,我拿出的條件也不能比您往日的身價還低。”
范寧上面寫著的合同出場費是,3場,10000磅
看起來單場價格,只比上次2000磅報酬的希蘭增了60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