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們仍在從吧臺后方的準備通道魚貫而出,將一組組三層點心瓷盤,放在樂手們桌前的潔白餐布上,并將保溫罩揭開。
它們遵照由咸到甜的傳統順序,第一層放著手工餅干、肉松卷、椒鹽魷魚圈和帶火腿與黃油的三明治,第二層堆滿著司康餅并配以果醬和奶油碟,第三層則放了范寧第一天特意選擇的喜好品種檸香杏仁蛋糕切塊、椰絲甜梨布丁和櫻桃碎紅酒泡芙,等它們從上到下被消滅后,還會有緩解甜膩的水果塔呈上。
希蘭和瓊陷入了對于“伯爵紅茶應選擇熱牛奶還是冷乳脂,應該先加奶還是先加茶”的爭論,范寧靠在沙發上,將魷魚圈咬得嘎吱作響,向奧爾佳問道“音樂救助計劃的綜合管理成本,實際測算結果如何”
“1比9。”奧爾佳飛速回答,“上午給合唱團員們發放了10月最后一周的1鎊補貼;他們已在附近街道的兩處集中租房辦完入住;授課教師的兼職排期已做到11月底;此外還有一些服裝、鞋帽、文具方面的雜項支出,包括教學用具和場地的折舊總的來說,這些成本攤到每個孩子身上,一人一周約花費9鎊。”
她短短的上述幾句話匯報了四項工作的開展情況。
范寧微微頷首“所以給他們發放的補貼,只占了花在他們身上的10,綜合教育成本才是大塊頭。”
對于附屬合唱團和未來青少年交響樂團的人員管理問題,范寧花了很大比例的精力去奔波思考。
除了音樂教學本身的專業性問題,對于這群已進入青春期的孩子們,他還要考慮其人身安全、心理健康、品格教育、紀律管理,以及未來的激勵與懲處、進入與退出機制。
現在的條件無法統一負責食宿,所以也做不到封閉式的寄宿模式,除生活補貼外,范寧主要還作了三點奔波努力
首先多招了一位行政部副經理替奧爾佳打副手,帶領幾名職員專門負責這些少年少女的日常管理;
其次現場查勘了特納藝術廳附近的所有相對集中的閑置租房,聯系城建部門,與住房改善協會牽線搭橋,統一談判,分男女區域集中入住,四人一套公寓,盡可能縮短居住與上課的路程;
最后,在教學課程安排上,除了音樂專業課程,他還招募了其他學院的高年級在校生,以必要的語言、數理、歷史等文化教育,并邀請哈密爾頓女士的團隊,針對青春期或原生家庭帶來的可能心理健康問題做定期輔導。
以上思路的總體原則是保證音樂學習能心無旁騖,飲食營養不鋪張,居住舒適不奢華,培養樸素自律的生活習慣。
范寧的長期計劃不會局限于這一座城市,他會將特納藝術廳打造成類似前世“連鎖院線”的模式,其中一些好的經驗固定下來后,未來在其他郡擴展版圖時就可直接套用。
“等兩個團體招募的人員到齊后,每月支出將上升至5600鎊,約占特納藝術廳目前月度運營固定開支的167。”奧爾佳強調了最終結論。
范寧對這位總管家的行政效率和財務數據掌握情況很滿意“實際情況基本符合我的預期,之后為鼓勵優秀者、或免除重大家庭困境帶來的后顧之憂,我再會考慮一下獎、助學金的設置方案。”
奧爾佳遲疑片刻,盡量似順帶提起般地開口“說起來,今天也正好是第四個周的工資發放日,樂手和員工們享受的待遇滿了第一個月”
“卡洛恩,說到這我就不得不提”瓊拿著茶刀往掰開的司康餅上涂抹果醬,她的語氣十分興奮,“你的首席待遇,每次都讓我懷疑博洛尼亞學派的75鎊周薪是在欺負我年紀小,今天的鈔票我裝在了長笛盒的外兜,它是學派薪水的整整8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