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唐耶圖斯這聲孤零零的叫好,讓積蓄的能量一下子被開閘泄洪。
“
avo”“
avo”“
avo”
雷鳴般的掌聲排山倒海呼嘯而來,而當席林斯大師走下指揮臺,與范寧握手并謝幕時,這已經極高的聲浪,居然又硬生生被拔高了一大層,幾乎快要掀翻廳頂
“我的標題仍舊仍舊過于審慎和小心翼翼,提歐萊恩文化周報在立刊時發出過毫無保留地頌揚藝術真理的宏遠與宣言,如今這份宏愿正在漸行漸遠”
這位手掌拍得有些發麻的主編,開始覺得自己近年是不是越發保守了“狂妄與務實用詞能保證我的新聞稿不出烏龍,但絕對談不上毫無保留地頌揚藝術真理這哪是什么小小的致敬或先行嘗試自謙的美德蓋不過他人的贊譽,小的形容詞充其量只能描述其篇幅與結構的精簡,但具備崇高的要素一應俱全,這是小而偉大的致敬,以及將他第二交響曲的靈感之光提前地向聽眾慷慨投射一束”
“我的標題永遠都不失水準。”在現場大受震撼的霍夫曼留聲機資深記者費列格,此刻因自己那攻守兼備的起名技巧而頗為自得,“若作曲家的答卷不盡如人意,那么n2與g9體現的是顯著對比與尖銳批判。而現在既然這位范寧先生成功地探討了一次崇高,同樣的標題,讀者的解讀就發生了變化認為我們具備雪亮的眼睛,且有充足的理由預測他之后的第二交響曲可以與那首最高峰相提并論”
樂評家永遠是最理性的那部分人,但起立鼓掌的兩千余名聽眾中,那六七位足以主導樂評界80輿論導向的大咖,此時在震撼之余也各懷起了別樣的情緒或心思。
席林斯大師并沒有先行謝幕,而是微笑站在一旁,與臺上的藝術家和臺下的聽眾一起拍手。
范寧依次走至舞臺面向不同樂迷的幾處位置。
他伸臂、按胸、鞠躬謝幕,歡呼聲一浪接著一浪涌來。
“這位作曲家和鋼琴家是今晚精神世界的引領者”
“這已不單單是音符、音樂和藝術了這是一種超越時空、地域和文化界限,存在于每一個人心中的高貴力量”
更一般的聽眾們把心中奔騰不息的感動與贊揚,盡皆化作了更熱烈的掌聲與“
avo”聲。
美妙的藝術、神圣的恩典、愛與力量的聯姻那些光芒四射的旋律,激動人心的歌詞片段,仍在遠洋而來的雅努斯之聲特約樂評人漢森立克心中回蕩。
很顯然,這場新年音樂會帶給聽眾們的,已經全然不在享受、節日、喜慶的層次了。
它的意義已經接近崇高、真理與人類的終極歡樂。
之所以要用“接近”這個詞
“第二繼承人”“吉爾列斯第二繼承人”
臺下的“
avo”聲以及指揮家和鋼琴家的姓名聲中,竟然開始夾雜了部分樂迷這樣的呼喊聲。
要知道能有資格被稱為“掌炬者”或巨匠繼承人的,只有可能是低一級的大師,他們自發地將范寧的稱號置于席林斯之后,那么對這首“小貝九”的評價態度就相當明顯了
這世上已經有極少數人,對范寧的“格”有了“新月”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