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窮極這些復合塊的含義,都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這還沒開始塊與塊的排列就當下討論的這一步,連我們語言中的單詞都類比不上,絕大部分我們的單詞,都是要排列兩個塊才能體現,遑論更進一步成為承載復雜信息的句子”
“這的確令人困惑。”諾瑪岡盯著臺階上的這些字符,“從結構上就令人困惑,我們人類的語言明明都是由字母和單詞構成的所以,即使文森特在失常區中可以理解到少量的基本塊的語義,但離有效讀懂的程度也隔了天差地遠吧。”
姑且認為失常區是一個“學習”古查尼孜語語義的渠道
甚至是唯一原始渠道,古代學者中最早一批對于這門語言的零星研究和文本轉抄,就是從失常區帶出的。
但明顯“學習”效率與危險程度完全不成比例。
不說別的,有知者學習古語言,本來就是極其需要理性的事情,但進了這種地方后,整個人神志和認知都是恍惚的,能得到的有意義的啟示少之又少。
“這是一個夸張的描述方式。”何蒙說道,“我們也沒有理由認為誰能完全讀懂古查尼孜語,但文森特后續出現的古怪行為又找不到其他解釋”
“比如”
“你知道我們在組建失常區調查小組時,對于組員的募集原則吧。”
“以終生監禁或即將槍決的觸禁者為主。”岡點了點頭。
在困意極限來臨前撤退,全身而返的概率較高,這沒錯,但僅幾十個小時的淺嘗輒止,能干什么
在何蒙的記憶里,失常區最外圍其實看起來和正常區域區別不大,只有越深入才會越美麗,越恐怖。
失常區擴散了至少幾千年,很多古代遺跡都在深處沉眠,想要帶出塵封的秘史、禮器、非凡材料或其他神秘學文獻,甚至是了解到更高位格的秘密,至少需要在里面探索一個月以上,睡眠是不可避免的,特巡廳也探索出了一些保留對抗意志,減少認知破壞的輔助方法。
但不管怎么說,這種高強度的深入探索,永遠被留在里面的概率極高。
無知者的靈性意志力幾乎是全然送死,即便是有知者,在討論組的統計數據里,從低位階到高位階也只有315不等的幸存率。
只有邃曉者才有資格說能“勉強保命”,實際上近百年來被留在里面的邃曉者同樣極多。
特巡廳不會主動派精心培養的調查員去送死,就算自愿,也得經過批準,部分人在暮年,會抱著“注定死亡之前的求知”心態提出申請。
所以除此外,大部分組員都是終生監禁或即將槍決的觸禁者。
“九死一生的事情。”岡評價道。
“就這,多少人想去還沒門路呢。”何蒙陰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