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和去年的畢業音樂會事件完全是兩個性質,曲子又不是莫名其妙的別人寫的。
只要這本身沒有問題,那么首演在類似“管制”的氛圍中進行,其實就近乎沒有壞處,反而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還是特巡廳親自派人當免費保安的那種。
“所以只要第二交響曲沒問題的話,這事情就僅僅在于瓦修斯了”
“分享一個意外發現。”她展開一小張對折的雕版印刷紙,借著昏暗的光線輕輕起來。
“喬瓦修斯,新歷860年生于烏夫蘭塞爾的梅克倫小鎮,其祖父母起初經營著一個農產品加工廠,但因經營不善而破產,到他父母那一代只傳下了一個“自由民俗草藥坊”,新歷871年,一場無法解釋的大火燒毀了草藥坊,他的父母和學徒們全部身死,特巡廳將年僅11歲的重傷的瓦修斯救活并收留培養,此后的詳細經歷就難以調查了,只知道大約6年后他成為了正式調查員。”
“巧的是,在發生大火的871年稍前一小段時間,我們發現有一個人光顧過幾次這家自由民俗草藥坊,這個人名叫維埃恩,職業是一名管風琴師。”
范寧盯著方向盤的眼神突然凝滯。
羅伊繼續道“情報人員的主要線索來源,是維埃恩生前與復活頌文本作者新月詩人巴薩尼的通信件,當然,這也經過了莪在學派研習期之余所做的,一些瑣碎但必不可少的多方印證拼湊我們發現維埃恩光顧自由民俗草藥坊的主要訴求是治療青光眼。當然,我們難以弄清那時他打交道的主要對象,到底瓦修斯的父母,還是只有11歲的瓦修斯自己”
“不過結果是,他的青光眼起初有明顯好轉,但又好景不長地重新走下坡路,于是自由民俗草藥坊的主人給了維埃恩一個信物,并告知他們的草藥手藝是從南大陸習來的,治療效果不盡理想或許是還沒學到家之故”
“在草藥坊的數次建議下,維埃恩終于下定決心,按照信物上的聯系地址,親自去南大陸求醫。”
“這就是維埃恩不知道從哪聽說的南大陸治療渠道”范寧除了對事情本身的驚訝外,還因這件事情的時間之早、跨度之長而感到頭皮發麻。
羅伊正色道“所以,你解決了瓦修斯沒錯,但如果他是所謂的使徒,就如剛上車時我說的,很可能這個人的一生從出生到家庭變故,從加入特巡廳到開始調查你,從與你發生的沖突較量、在瓦茨奈小鎮中對于你以及尼西米小姐的脅迫,一直到最后被你殺死,都是他自己樂見其成的。”
“就算對你后續的推動作用,并非他死亡的最終目的,那也是他宿命中的一部分,他整個人生的基石就是某個大功業的一環,或換句更驚悚一點的表述”
“他是為你而死的,只是針對程度或主或次的問題。”
羅伊的提醒終于讓范寧有了極大的可怖感。
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獲得偽裝用的禮帽后所從事的一切行動,是他樂見其成去推動的
天體的升落、文明的進停、年景的好壞見證之主的激情與意志影響著世界的進程,而無數的“使徒”推動無數的“關鍵節點”亦是重要的形式
不敢細想,這樣的思考角度,對于見證之主恐怖性的認識,遠超任何夢境中的直觀沖擊。
“我會更小心的。”范寧這次認真予以了回應“以前的那些細節和疑點,我再仔細推敲推敲,好在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使徒,之后也不會再出現假扮他的情況了。”
羅伊聽到后笑了笑“你看,你把自己的事情說得那么問題嚴重,這不是就梳理好了一件嗎”
“另外一件是,文森特叔叔和失常區的事情,可對”
“別又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是不是忘了在瓦茨奈小鎮的詭異美術館,瓦修斯對你說那些話時,我就站在你的身旁,看你破解著那些五顏六色的電燈密碼”
范寧無奈地笑了笑。
他自然記得瓦修斯那時說了些什么。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文森特從失常區帶出的那個預言,對吧你出入美術館的頻次不低,文森特一定以音列殘卷為媒介,通過某些方式在美術館暗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