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蒙手中同樣捏著一支“繭”相嬗變顏料,他仍淡定地懸浮在原位置,并開始指揮幾位調查員照著奇異樹葉的紋路,往身后的落地玻璃窗上臨摹。
外邊的那口無形之井逐漸被牽扯著豎直提起,往玻璃上貼合而去。
“這個人如果和我們耗上了怎么辦”
歐文有些心神不安地望了眼那道不斷溢出綠色漿液的閣樓小門。
“耗”何蒙聞言淡然一笑,“壓制畫中之泉的污染活性,與切斷裂分之蛹的營養供給,這兩者是一回事,也的確都得借助他與神秘畫作的聯系但你覺得是誰更耗不起等到裂分之蛹的血肉增生進程過了拐點,從移涌秘境,到地下建筑,再到暗門深井首當其中的就是整個特納藝術廳,他的那些樂迷貴賓,那些樂手職員,沒一個逃得掉”
說實話何蒙一直到之前發現長生密教的法事場所時,都沒有想到“大宮廷學派”的遺址里竟然寄生了這樣一個駭人之物,恐怕連當初文森特打著“畫中之泉”主意時也沒有想到過。
“就算他不在乎折返回去,就算他不配合收容工作,他也不敢就放任這事態繼續惡化下去,等著吧,他到處觀光一圈后終究得回來,只要畫中之泉一萎縮,清口樹之葉的秘儀自然會將祂牽引進祭壇之中”
紫色身影帶著范寧一路穿梭,從一個餐廳長廊飛到另一個餐廳長廊。
抓著袖子的部位觸感冰冷不實,更多的像是一股無形之力。
“瓊,真的是你嗎”范寧仍舊是驚疑不定地看著那紫色熒光線條的小巧女性身影。
“你還有和別人合過西西里舞曲嗎”簡明扼要的反問。
“好吧,為什么這一層這么大”范寧帶著一肚子疑問,但眼前的場景變幻還是讓他最先吐出來的是這一句。
“被復制增生了。”瓊的嗓音始終混合著熟悉與陌生感,“長期距離裂縫之蛹過近,處在高濃度知識侵染中,會不由自主地發生一系列增生與分裂過程,不管是死物活物都會增生為祂的一部分這里應該原本是個小型宴會廳,但里面的空間已經擠壓堆疊了成百上千個房間,甚至包括房門、餐桌、餐盤都發生了增生”
“昨晚上你找我請假,就是和這件事情有關”
“有一部分關系。”
“我記得前年的時候你明明跟我說喂,小心”范寧剛剛準備回到起初的疑問,突然身體的猛然下墜感讓他驚呼出聲。
瓊突然頭一偏,身形搖搖欲墜了起來,飛行中的兩人化作一對平拋線,直接砸到了長條餐桌上,撞倒了附近的燭臺與餐具,摔得一陣噼里啪啦的響。
“你沒事吧”范寧飛速地從桌面上爬起來。
好在這里離剛才閣樓區域,已經過去了近百個房間,他們也沒有繼續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