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恩,你在說什么呢”
將范寧拽著往后拉了一下后,瓊面對特巡廳的神情瞬間炸毛,語氣咬牙切齒
“你們這群卑鄙的家伙,明明清楚什么叫做所謂壓制,明明清楚他這樣做是什么后果,卻逼迫他解決一個本來是你們當局負主要治理責任的邪神麻煩裂縫之蛹的問題根本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文森特當年為什么要把美術館選址于此,他心里沒點數嗎”何文戴維斯卻是淡漠一笑,“事情不存在逼迫一說,范寧指揮,主動權在你手上,選擇權在你手上,特納藝術廳的賓客、樂手與職員們的安危掌握在你手上。”
他發現何蒙這位資深元老,之前對局勢的分析簡直無比通透。
如果范寧選擇繼續這么耗下去,一直耗到進展徹底惡化
雖然“畫中之泉”殘骸的收容任務只能擇日再議,但另一個更棘手、更沒有頭緒的麻煩卻被解決了
那就是后續當局在事件通報中對于范寧的定性問題
一旦什么事情涉及到藝術領域,就會變得無比敏感,從非凡界到藝術界,從政治界到范圍更廣的各階層民眾,全部都會盯著每一處細節放大審視
不說“鍛獅”級別的偉大藝術家了,就“持刃者”或“新郎”這種著名藝術家或青年藝術家,有什么事情或決策,按規定都得直接報到特巡廳總部審批,并向各討論組成員單位公開全過程環節。
范寧這種級別的藝術家,光是第二交響曲能不能演的問題就考慮了很久。
答案是既然沒問題,就不能不批準,不能不讓演,任何人都無權干涉藝術事業的發展,更何況討論組組長單位特巡廳要對其負總責。
第二交響曲可以演,其他曲目都可以,舊日交響樂團也必然是無可爭議的帝國文化瑰寶。
光是利弊權衡之下帶走范寧,后續就要付出極大的成本和腦力,來對非凡界和社會各界做交代。
但如果整個特納藝術廳等下被“裂分之蛹”的壯大孽生給毀了
是個麻煩,是個大麻煩,但對于范寧這個更難的問題,反而變得迎刃而解了。
于是心中閃過諸般念頭的歐文繼續悠悠說道“別和我比耐心,那東西真的徹底惡化了,我們還是來得及逃離求援的。不過如果偉大的范寧指揮,因為祀奉邪神導致特納藝術廳被毀,特巡廳得花很大很大的代價來減少民眾死傷,并替你這個邪神組織骨干收拾爛攤子,這也是沒必要的成本,對吧”
“你們太無恥了”
瓊的小巧身影凌空懸浮,聽聞此言勃然大怒“你們為了自己的收容利益,用一件當局的責任事項去逼別人做犧牲,而且還威脅把邪神污染栽贓到別人頭上,我上一次遇到這么惡心的事情還是畢業音樂會事件,真不愧是原班人馬原汁原味你們簡直就是無恥到了極點”
紫色無形門扉的明暗閃爍比之前明顯快了一些。
餐廳的六面墻壁都已經開始出現裂縫,越來越不安的氣息從其中滲出。
“我出手,你收容,然后,麻煩解決,收工折返,可對”
惡臭的黏液已經流到了范寧鞋底,他再次平靜重復。
“卡洛恩,你別亂來啊”這下瓊真的被嚇得渾身一顫,“他們要耗就跟他們耗著,我倒要看他們自己敢不敢一直待在這里”她的條件邏輯明顯有些前后不搭,聲音逐漸放低放緩,卻愈加顯得慌亂,“我們自己解決這個問題,好不好我向你保證一定能想出個主意來。”
何蒙陰冷地開口答復“之前是這樣,現在又多了一件事。”
范寧眉毛一掀,剛準備下意識追問
瓊下定決心似地飄到前面,直接把手上提的小木盒子舉了起來。
“我用隱燈殘骸作交換,你們讓他先從折返通道離開。”她一字一句地開口,然后咬緊嘴唇凝視著對方。
“你別亂來”范寧大驚失色,他剛剛已經知道了隱燈對于瓊的重要性。
“你別學我說話。”少女回頭瞪了他一眼。
“這位紫豆糕小姐還真是善解人意啊,搶在我前頭提了該提的事情。”何蒙撫摸著手杖杖柄,低沉笑了兩聲。
他估摸了一番時間,特納藝術廳后山的折返點,諾瑪岡那邊的人員調度差不多該安排好了。
“此次特巡廳行動,隱燈同樣是任務目標之一,你讓紫豆糕小姐把祂的殘骸交出來,然后自己配合我們收容畫中之泉,順序你們自定,然后,你們就可以走了。”
“”聽聞此言,瓊感覺大腦有些短路。
她整個人直接呆若木雞地懸在了半空中。
范寧直接原地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