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辦。”
范寧打了個響指。
一只只散發著異質光芒的小瓶從禮臺上懸浮而起。
“我這里最不缺的就是耀質靈液,全部百分純,入夢時靈性滋養速度本就很快,保證你在起床時精神依舊飽滿。”
他終于感覺自己從聊天中找到了一點底氣,豪邁揮手道“你近來研習文獻過于投入的話,構造防護秘儀的消耗不小,多出的當是你這十多天的加班工資”
無形之力的本質就是知識,而看書學習都是要錢的。
隱知文獻稀缺、秘儀成本高昂、指導點撥難求、就連古語言的學習資料就是一道大門檻,不同勢力編寫的教材質量都是天差地遠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會有的人終身無知,有的有知者想突破低位階的圈層也戰戰兢兢,但特巡廳、學閥和教會的核心人物卻可以始終高效學習,一路升得更高。
就算最常規也最核心的耀質靈液,百分純品質隨便用多一點點,也是上千鎊的成本,即使大財閥也做不到用“揮金如土”的方式對待,而且“金鎊置換法”用多了也沒有存貨能供應得上。
“我有個發現。”羅伊眨眨眼睛。
“什么發現”范寧下意識問道。
她輕搖手中折扇,語氣似笑非笑
“奸商總覺得自己出手再闊綽一點就不算奸商了。”
“這話為什么我不太認同”范寧認真表達疑惑及指正,“奸商之所以被叫奸商,要么是因為貨物名不副實,要么是錢款總是不給夠,我可不是,我的態度向來都很真誠的。”
“波格萊里奇目前主要在南大陸活動。”羅伊并沒有接他的話。
這句提醒讓范寧心底一驚。
她為什么突然跟我說這個
范寧不動聲色地作出一副聽見后等待下文的正常表情。
除了事實本身帶來的極度驚訝外,他不禁懷疑羅伊是不是已經推測出了什么。
“從情報上看是因為紅池。”羅伊微微低下頭,雙手在后頸處解著自己的項鏈。
她的語氣仍然淡靜如常
“由于紅池真知活化的原因,愉悅傾聽會的密教活動在這個世紀變廣,各個大陸的非凡組織都留有卷宗,波格萊里奇將其他器源神殘骸搜集任務交予手下,他自己則親自追蹤這個最危險的目標”
“說到底,瓊這次能在威脅下稍有喘息之機,除了你收容了畫中之泉殘骸外,恐怕也是因為身為教主的緋紅兒小姐自己遇到了更大的威脅”
范寧還在消化信息,羅伊已經站起,她將胸前的掛墜摘下,然后開始在“終末之皮”上書寫占卜語句。
一米高的禮臺被用作桌面,5鎊金幣和“污跡之瓶”放置兩旁,中間是憑空豎立的“變容之鏡”。
“金幣攜帶者與污跡之瓶存在相同神秘特性。”她將紙條湊到鏡前,心中默念占卜語句。
由于不同地域不同時期的密教組織,有可能會在名稱上換皮,這個表達方式沒有局限于“愉悅傾聽會”,當然也避開了紅池的邪神神名,以免受到過高位格的干擾。
沒有什么力量是全知全能的,任何一種占卜方式與語句都存在局限性,在兩件描述對象都近在眼前,執行者具備“衍”的親和靈性,又是入夢操作的條件下,應該可以最大程度地排除誤讀了。
靈感被無形之力極速抽離蒸發,而鏡子內的景象一切如常,甚至于羅伊將其重新提起后,仍然短暫地固定了十多秒,完全違反了光學的折射規律。
沒有變化,就說明得到的啟示是真命題。
范寧之前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果然,當時我就覺得那些花香里有似曾相識的特性,讓我腦海里不由自主地略過藍星夢境中的片段,這個花觸之人有問題,芳卉圣殿中恐怕有部分神職人員受到了紅池污染,這跟我其實還沒什么直接關系,但如果連波格萊里奇都在南大陸活動的話,局勢真就更加復雜了,在通過教會調查維埃恩線索的過程中,恐怕得多留些心眼”
深思之際,他將懸浮小瓶中的耀質靈液牽引而出,在羅伊身上披成了一層條紋相間的光影薄毯。
“羅伊小姐,謝謝。不過,我發現有事情想瞞過你實在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