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那內部票都是在交響大廳一樓側后區域,你們給我留的位置是不太好,但也沒差到三樓包廂去吧”
一樓三樓
卡來斯蒂尼主教看看這位副總監,看看躺椅上的舍勒,又看了看還后者旁邊那位皮膚蒼白的小女孩,好像逐漸回憶起了什么。
是了,檢票大廳入口,這位塞涅西諾副總監在引路時,順便有給旁邊的工作人員交代過一句“做好場地管理”,當時自己就見過人群中很顯眼的這位小女孩,以及她旁邊的舍勒。
“是我啦。”一直在范寧身后不敢出聲的露娜終于開口,讓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老師是陪我坐上去的。”
游吟詩人塞涅西諾松了口氣,他大概已經明白原委了,有點誤會,但也不是個大誤會,至少呂克特所質問的“音樂廳讓舍勒坐包廂”并不是大師自己想的這么回事。
他道了個歉后徐徐解釋道“諸位,事情大家應該都清楚,按照南大陸目前的慣例,對于失色者這一群體”
“放屁。”呂克特大師一句突然放低聲量的粗口,直接聽得好幾人嚇出冷汗。
“藝術者的地位只和藝術本身有關,南大陸音樂發展落后不均,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喜歡把其余的雜質垃圾因素強加而上”
眾人連連點頭稱是。
“舍勒先生收的學生能有平庸者夜鶯小姐、瓦爾特指揮,兩人誰不是年輕才俊這位小姑娘肯定也有她的過人之處,噢,我還不知道名字。”直到呂克特的話語從批判轉為贊揚后,語氣才漸漸寬厚了下來。
“我叫露娜,大師先生。”小女孩心虛的聲音比蚊子還細,她覺得比起姐姐或指揮家先生,自己還真沒有什么過人之處。
呂克特直接坐在了范寧旁邊的另一張搖椅上,翹起二郎腿,摸出一根雪茄,在普通材質的木桌上輕輕一擦便燃起,叼在嘴上后,又摸出第二根朝范寧遞了過去。
“舍勒小先生,我突然發現你年紀比我想得還要輕。”這位新月詩人再度微調了稱呼,“如果你接下來這新月升格得夠早,那可要成舍勒小大師了,呵呵,這可真有趣”
范寧習慣性地做出道謝加拒絕的手勢,但馬上不著痕跡地改手接了過去,雖然自己在商隊中沒做出煙民人設,但完全不抽煙的紳士形象多少也算一個重合點,這種沒什么成本的規避,能規避掉最好。
他卻是不知道,就兩人眼前這一舉動,“呂克特給舍勒遞煙”在目瞪口呆的一些知情人眼里,已經完全覆蓋掉“舍勒暴扣吉他”的名場面了。
雪茄在銜于嘴中的這段路徑里,似乎碰到了空氣中某處鋒銳或粗糙的無形存在,直接燃起了暗火和帶著濃烈花香味的白煙。
“咳咳。”范寧一個不留神嗆得鼻子直冒煙。
“這煙是不是勁特大”呂克特神情得意地深吸一口,“呵呵,一般來第一下的人都有點猝不及防,其煙草和卷法都是我個人定制,含有產自奈里沙群島的冷剎精油,而濃郁甘甜的香味來自于教會那幫家伙向來不肯多孝敬半滴的不凋花蜜”
范寧趕緊點了點頭并開口轉移注意力
“呂克特大師,坦白說今晚這個照面挺投緣,感謝你賞識我的三位學生,不過剛剛我已經讓庫慈小姐告訴”
“先來后到的事情我懂。”呂克特將手掌豎起示意無妨,“只是覺得此前代人邀約的決定不妥,所以改為親自邀約,抽完煙我就走,不影響你和瓦爾特洽談。”
“不過,這里發生了什么今晚似乎有更多的人想邀約你”
“誰知道呢”范寧聳了聳肩,“我在里面陪學生們喝酒聊天,順便寫點小曲,突然就沖進來兩撥人,一個說要調查我,一個說要考察我前者令人完全提不起興趣,后者則聽起來還稍微有那么點意思”
“我在前面。”了解完情況的呂克特轉頭問向何蒙,“時間線如此,你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