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范寧騰空而起,兩人靈體越升越高,下方的禮臺、蠟燭和長椅在金色霧氣中變小。
在教堂穹頂處采光亭旁,一個類似燈籠的、由七邊形彩窗圍成的小空間內,范寧伸出手擰開了其中的一扇。
“這外面是一層什么東西”瓊不由得驚呼起來。
當時范寧在啟明教堂中進行舊日交響樂團的“夢境面試”,然后人群散去后,意外或注定地發現了被“舊日”篡改為通篇都是“再現音樂”的密鑰。雖然曾經這個夢境里的字符不見了,但窗外那層巨大的半透明的、類似不明生物組織的粘滑障壁,顯然讓瓊感到了詭異的驚悚感。
“看來你也不清楚,不過它不影響觀察上方的輝塔,而且至少說明,此處移涌秘境確實還是在輝塔內某處。”
瓊順著范寧的手勢朝上方望去,刺眼而狂暴的光芒鉆進童孔,由于枝椏阻擋的緣故,照明的強度有所緩解,但足以將夢境中的顱骨照出一道道裂縫。
“這啟明教堂的觀測角度竟然同時有燭、鑰兩相的攀升路徑,我一直以為卡洛恩先后研習的隱知來自于不墜之火與鑄塔人,現在看來竟然不是她們的奧秘不太可能在同一處移涌秘境出現,這是哪位見證之主造就的言辭與痕跡卡洛恩身上的秘密好多啊,和以前我自己一模一樣”
瓊觀察到了一部分帶有日環食般的金色光暈、糾纏蕩漾的重重黑影與璀璨榮光的火焰洪流的“燭”相攀升路徑,它比較陌生,也觀察到了自己更為熟悉的,形態無定卻邊界分明、閃耀著閃電或更深奧的紫色秘密的“鑰”相攀升路徑。
“不對,那里是”
她突然發現了一些特殊的“枝椏”或“隧道”,其關鍵“節點”或“洞窟”仍然是和“燭”有關的門扉,但途徑道路的質感和光影,完全區別于已有的幾類復雜結構,也沒有潰爛或增生的異常組織。
它們在觀感上相對纖細狹窄,越往高處越接近虛無,澹金色光芒在其間閃爍,流淌的知識很熟悉,并不是親和自己的特性,而是和范寧的氣息接近。
“這是我目前正在研究的燈影之門密鑰。”范寧說道,“我計劃以自己的第三交響曲來探討隱喻輝塔的結構,你覺得這個嘗試是否可靠如果實證可行的話,這把燈影之門密鑰就只是一個起始,今后我大概率會沿著這條自己的路徑向上攀升。”
范寧由衷地感受到,隨著自己前兩個樂章的完成,它比當時初見時那隨時會坍塌的新生狀態穩固了不少,也已經從基石的狀態更上一層,所隱喻的秘密到達了第二重門扉的高度。
既然這把密鑰的形式只是“探討”或“隱喻”,那么作為實現它的d小調第三交響曲,并不需要經歷一個正式演出的過程,只要自己順利完成了從第一重到第六重門扉的創作與隱喻,應該就可以持著它穿過“燈影之門”了。
至于再往高處當時他已經感受到了“燭”相二重門扉“啟明之門”的解法或許和“格”有關,“燭”相三重門扉“旋火之門”的解法或許和藝術理論的整合突破有關,但由于升得不夠高,“距離”不夠近,對于這些知識的細節“觀察”得不甚清楚。
等到之后正式晉升邃曉者,應該就能依賴這條自我搭建的、獨一無二的攀升路徑,更為清晰地窺見到之后的門扉的密鑰形式了。
“你自己,研究的,攀升路徑”瓊感覺自己的知識一時間不夠用了。
“算是吧,歷史上有過類似可供參考先例么”
“這我,真不知道”
雖然說神秘學基礎常識中,有些怎么說都對的泛泛之談,比如“世界的表象和意志皆為真實,互相影響”,但那只是理論,她真的從沒見過,世界表象的凡俗生物,居然可以利用藝術作品對輝塔的上層結構造成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