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小女孩在小聲都囔。
“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關聯嗎”夜鶯小姐也十分不解,“對了,我跟著老師演完魔王并謝幕之后,你有沒有覺得發生過一下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啊,在你的拖尾和羽翼消失后,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了一下”露娜回憶道,“不對,也沒這么嚴重,感覺就是踩上了水面或泥漿上的一塊板子,然后滑了一下險些摔倒”
“我見你對我看了一眼,但沒有更多表示,聽眾們也不像有事發生的樣子,就以為只是自己的問題,畢竟,我眼睛和腦袋確實好累了,過了太久,我好怕翻錯譜子”
“姐姐也感覺到了嗎我覺得那一下雖然時間不長、程度不重,但確實還挺受驚,整個人在緊張狀態突然來那么一下,感覺記憶和思維都空白了幾秒”
兩人返回舞臺走去,安蹙著眉頭接過那束狐百合花,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我覺得老師肯定知道,問問他吧。”露娜嘗試提議。
“噓,不急,別打擾他。”安看見舍勒仍坐在鋼琴前構思創作,趕忙豎起食指比出一個手勢。
她們坐回了鋼琴旁邊,不出多時,困意再度席卷而來。
兩人身子緩緩向一邊栽了下去,最后變成了蜷腿側睡的姿勢。
黑夜的星光與神秘在流逝,范寧的思緒和精神在充沛又深沉的時間長河中流淌。
在他為第四樂章劃上結束的自由延長符號的時候,第一縷晨曦透過露天歌劇廳的上空間隙,在舞臺和鋼琴上灑下了均勻排布的環形光斑。
世界凈潔之時,帶來拂曉。
“賓邦”“賓邦”
歌劇院的晨鐘鳴響。
范寧一把抓起前方的樂譜本,勐然從琴凳上站起。
他快步走到了舞臺前沿,負手仰望從高處而來的,正在一寸寸蕩滌昏暗的金色曙光。
“這就是我接下來想要的聲音”
他再次朝后翻過一頁,寫下了第五樂章的標題“天使告訴我”。
并遵循剛才聽到的晨鐘音高“are”,將調性直接定為了一個降號的大調
在明確了“超人”意志就是不斷從低級事物走向高級事物的過程后,其實第五重門扉的象征物是容易想到的。
比混沌、植物、動物、人類還要高級一層的第五形態,擁有了相當部分神性的生物天使
或對應于從人類攀升而來、但接近移涌生物,嚴格來說已不再算人類的存在執序者。
第五樂章描寫“天使”的思路方向其實早就有了。
但現在,它的音樂具象形式和文本,也在范寧的腦海中纖毫畢現。
天使告訴自己的,是關于晨鐘之聲。
暴力與田園詩的酒神式“池”相對立,將在這一高度被進一步拆解消弭。
“塞涅西諾和芮妮拉所言敘的骷髏歌和悅人的圣禮涉及二十六顆悅人的果實,七種責罰,九座花園,四樁悔事,既是愉悅與放縱,也是苦痛與罪孽”
“而在這個短短數分鐘的間奏樂章中,有音調清晰而空靈的晨鐘,有齊聲高歌的孩子和少女,還有正在接受輝光寬赦的欲孽深重的生靈”
“歌詞從少年的魔號中繼續選取,在年初哈密爾頓老太太的病床前,我曾與第12首初始之光結緣,這次選擇同樣著迷的第11首三位天使唱著甜美的歌,隨心之舉,而且它恰好體現了一些與南國民俗有關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