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些事情是徹底爭不明白了。
樂迷也好、利益相關從業者也好、勢力與勢力之間越好,大家一直就在暗自較勁......這一下,大家在“預測結果”的問題上就出現了很多爭論,甚至是言語或肢體上的沖突!
本來,爭論和沖突,也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
有什么好爭的?反正都到最后時刻了,嘴上不服氣,那就等下晚上看真正的結果,誰嘴硬的,自己記得主動抽自己耳光!
但當時間推移到下午五六點時,這種爭論逐漸更進一步地變味了。
有一種說辭,越發多地冒了出來。
“內定”。
有些人在爭論時,不知道是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還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說起了“結果其實早就內定好了!”,“你們不信到時候看就知道了......”“壓迫云云......”“服從測試云云......”諸如此類的話。
這類說辭激起了更多人的憤怒。
尤其是偏“藝術純粹論”者,或是真的對“內定”信以為真、且傳聞結果與之擁護對象相反的人的憤怒。
如果是“內定”的話,還花費巨額人力物力、精心籌備這么長周期的節日干什么?
還邀請這些在世的最杰出的人......即那一百多位“波埃修斯提名藝術家”和“波埃修斯藝術家”發起匿名公投干什么?
馬上,真出事了。
“......難怪這屆藝術家們的笑容就像是量產的齒輪,呵,玩這樣的把戲。“用晚膳的時分,露天茶座里,一位樂評家發表了一番見解。
對座的雕塑家點了點頭,剛想發表一番見地,刺入布丁的銀匙卻驀地停滯了。
金屬表面倒映著十米外戴圓頂禮帽的便衣警察,那人正用懷表蓋反射陽光,將光束投向茶桌中央的錫皮糖罐。
大概是這種警告的做法,讓這位樂評家覺得自己受到了某種“自由人格范疇”一類的冒犯,他有些不服氣地抬高了嗓門:
“嘿!這有什么用!我還不怕說得直白呢!內定!內定下的必然氣氛......”
然后,這位樂評人直接被警察們架走了。
臨走時,其中一位便衣回了下頭,給在座位上呆若木雞的雕塑家,留下了一個告誡意味的眼神。
光是有所目睹的,就是傍晚六點至七點的這段時間里,由于各種原因,以各種形式表達“內定”之意,方式比較激烈的市民,至少被帶走了百位有余。
對于最終結果的預測爭論仍在繼續。
只是后來沒人敢造這種擾亂人心的謠言了。
在這種氣氛下,時間推移到晚七點半。
入夜后的廣場噴泉秀透著森然寒意,七彩射燈將條條水柱染成工業染料般的色澤。
四面八方的旗幟在飄揚。
人群似乎坐得齊刷刷的,比以往更為整齊。
掌聲與歡呼如常響起。
“圣拉瓦錫!!”“神佑雅努斯!!”
長達一個世紀以來,牢居世界頂級樂團之首的圣珀爾托愛樂樂團,擁有無數光輝傳統與榮耀事跡的世界第一天團,在這一刻開始登臺了。
樂手們坐定后,恭候起那位已出世的第五代“沐光明者”登場。
依舊是那副在世人心中留下深刻烙印的偉岸形象——衣著富有禮節,不缺體面,但總顯得有些老土守舊和風塵仆仆的中年神父。
慶典倒數第二場。
首演曲目,安托萬·拉瓦錫,《g大調“天國”交響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