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去交差吧,“相田義轉身輕輕松松道。
“嗯哼。”
天邇岐志從靠著的墻壁邊站起身,剛舉步走向門外,突然頓了頓。
“怎么了?”相田問。
“……”
天邇岐志沒有回答,而是回過頭,盯著木架上因痛苦而微微顫抖、發出含混嗚咽聲的年輕人,表情有點疑惑。
“到底怎么了,師兄?”
天邇岐志皺起眉,靜靜站了半晌,才搖頭一笑:“沒什么……只是剛才好像聽見了哭泣聲,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相田笑問:“你聽錯了吧?”
“不知道呢。聽起來非常慘,好像是……讓人聽了會很難受的哭聲。”
天邇岐志似乎也覺得有點荒唐,笑著擺擺手,走出了門。
·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起,天邇岐志會經常來這棟廢棄的大屋轉悠兩圈。
他有時跟著相田一起來,那大多是行刑;更多的時候,則是自己一個人來,就像研究什么深奧的問題一樣,充滿好奇和興趣地上下打量這傷痕累累的年輕人。
有時他也帶點酒,不過只是自斟自飲,似乎對腐爛和破敗的氣味完全不在意一樣。
“這個年紀能當上東大的講師,其實還真了不起呢。”
“天氣越來越冷了,話說你家在哪里?這個季節的家鄉是什么樣的呢?”
“怪不得掌門要拿你煉陰陽兩面魂,怎么還撐著不死啊。”
……
年輕人的身體越發,他終日都是在昏迷中度過的。
然而天邇岐志卻不在乎,他似乎從這種自斟自飲、自言自語的相處方式中找到了某種樂趣,甚至有時什么話都不說,也能愉快地待一整個下午。
“話說認識這么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某天臨走時,他突然貌似有一點遺憾地,看著年輕人道。
“如果你還可以說話的話,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年輕人雙眼緊閉,沒有呼吸。
只有胸膛極為不明顯的微弱起伏,能證明他還沒有完全死去。
天邇岐志嘆了口氣。
“真可惜……不知道名字的話,就不能算是真正認識了呢。”
·
冬天終于下了第一場雪,白色的雪霧紛紛揚揚,寒風卷著細小的冰渣,在窗檐間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夜幕降臨時,遠方傳來熱鬧的人聲,煙火在夜幕中開放,映出絢麗的禮花。
牢房的鐵門又開了,天邇岐志裹著厚袍,提著燈籠,拎著一壺小酒,裹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笑道:“今天是除夜呢。”
“新年就要到了,今天是合家團聚的日子,據說煙花要放整整一夜。”他席地而坐,為自己倒了杯酒,笑道:“吶,祝我自己新年快樂,健康長壽……你的話就不必了。”
年輕人的頭微微動了動。
此時外面的夜空中煙花綻放,瞬間的亮光,映出他勉強抬起的眼睛。
“……”
“嗯?你醒了?”天邇岐志大感意外,放下酒杯問:“你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