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醒來,便聽見外面響起了許多嘈雜的聲音。
嬤嬤掀起帷帳,走進來,道“郡主,齊三姑娘,咱們得收拾東西,準備回城了。”
齊春錦呆愣愣地擁著被子坐在那里“啊”
齊春錦抵達圍場的第三日,齊語柳姐妹才留心到,齊春錦不在府中了。
“她能去哪里王氏娘家早死絕了。哪里還有親戚讓她去探親”
“興許是去了云安郡主府上。”林氏猜測道,話音里還透出了點隱隱的羨妒。
“云安郡主待她也未必真心,先前來咱們家尋她,也未邀請她過府啊。”
齊語芙這幾日心氣不順,瞧誰都不順眼,當即道“也許是同哪個野男人跑了”
林氏變了臉色“這話你怎么說得”
林氏倒并非是為維護齊春錦,而是閨閣說出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壞的是齊語芙的名聲。
再說,若是叫王氏聽了去,那也要惹來麻煩的。
林氏如今再不敢將王氏當做那個,瞧著不聲不響沒什么脾氣的二弟媳看待了。
“難不成我還冤枉了她么她年十歲時,便會看春宮圖冊,還不知羞,講出來與我們聽。”齊語芙撇了撇嘴“天生便是小浪蹄子,哪有她做不出來的事。”
齊語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還嫌你這張嘴惹不惱王氏”
齊語芙的親事已經被毀了半成,她嘴上雖然安慰了齊語芙,但心底卻也是怕的。怕的是自己的婚事也出了問題。她定親的馮家,可比林家要大多了。
齊語芙可別牽連了她
齊語芙這才憋著火氣,住了嘴。
林氏瞧著兩姐妹的模樣,只覺得頭疼。
她抬手撫了撫額頭,道“你二人也別在我跟前了,拿了銀子出門去買些東西,散散心罷。”
齊語芙卻道“哪里還有銀子咱們月銀都減了。”
林氏咬了咬牙,在心中暗罵王氏歹毒。
“拿我的體己銀子去吧。”林氏忍著心痛道。
所幸這些年她管家,沒少悄悄從齊家挖銀子自己用。
齊語芙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與姐姐拿了銀子,坐上馬車往外行去。
齊家下人知她二人先前去赴了王家姑娘的約,只當她們今日又要去赴誰的約,倒也并未阻攔。
等馬車行出了齊家的巷子,齊語芙扒著車窗,忍不住道“如今再想想,言哥倒也算不得如何出色了”
齊語柳失笑“你先前不最是愛慕他了么”
齊語芙捂了捂她的嘴,瞪了她一眼,這才又道“若要論世間男子,誰最最出色自然是攝政王。先前不曾見過也就罷了,可周家宴上一見你難道不覺得么他最是英俊,氣質出眾,又手握大權。”
齊語柳目光一閃。
可不正是嗎
這世上又有幾人能與攝政王相比
若能嫁給他
齊語柳的呼吸窒了窒。
那自然是不敢想的。
此時突地聽見外頭喧鬧聲起。
“快走,快走”
齊語柳連忙掀起簾子,問趕車的下人“前頭出了什么事”
那下人道“大姑娘,攝政王方才從圍場打獵歸來禁軍正在清附近的路咱們恐怕得改道才是。”
齊語芙猛地跳下了馬車,道“改什么道就近挑個酒樓進去歇著就是了。”
下人阻攔不得,只能應了。
齊語柳目光閃了閃,倒是什么也沒說。她拎起裙子,緩步下了馬車,跟在齊語芙身后,二人一并進了酒樓。
攝政王回城時,并不經過這條街。
但這家酒樓卻矗立在一個拐角上,當隊伍行過時,她們坐在酒樓中,一樣能瞧見。
等上了酒樓,二人才發覺,里頭滿滿當當的,等著看攝政王的不止她們。
更有些酸秀才高聲喊著,要為攝政王作詩云云。
“那好像是袁若霞”齊語芙驚詫道。
齊語柳倒是見怪不怪“如今京中都知曉,太皇太后欲為攝政王選王妃不止袁若霞,但凡是動了心思的,哪個不積極”
齊語芙不由心生羨妒“若我也有她這般家世便好了”
她們這一等,卻是等了小半個時辰,方才聽見馬蹄聲漸漸逼近了。
她們連忙朝那個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