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王妃聞言笑了,愈發真切。
只是還什么禮好呢齊春錦有些犯難。
“今日這桌宴擺得匆忙,錦兒不必還禮也無妨。”岳王妃道。
可是哪里能不還呢
齊春錦看了看岳郗,從頭上拔下了一支金釵。
金釵是削長的魚形,下墜一只圓滾滾的明珠,造型奇特精致,華美而不媚俗。
“世子可簪發。”齊春錦道。
岳郗極少束發,一則早已不見他人,二則不愿王府下人觸碰他。
岳王夫婦屏了屏呼吸,并未出聲說那是女子才戴的款式。
岳郗垂眸接過,喉頭動了動,只聽得少年嘶聲道“多謝。”
如此這桌酒宴便可算作是圓滿了。
齊家人在岳王府又多作了會兒停留,方才離去。
岳王妃回轉身去,便見岳郗手中還攥著那支金釵。岳王妃身邊的嬤嬤不由出聲“倒也怪了,這齊家小門小戶,卻無半點小家子氣。入了府中,見王府威儀,也不露聲色。從定州來,卻好似不缺錢一般。齊姑娘送出手的金釵,便非是市面上隨處可見的玩意兒。”
“家再貧也總有三兩錢,這有何稀奇何況齊家祖上曾是大戶,不過到了他們如今這一支,才敗落了。”岳王渾不在意道。
岳王妃哪有心思去管這些
她徑直走到岳郗跟前,忍著心頭激動,與岳郗說起話來。
岳郗話少,但比起先前一聲不吭、動也不動已是大好了。
當下岳王府上下又是一派和樂氛圍。
“倒也是奇了,岳王一家原先氣勢洶洶尋上門來,還怕成仇人呢,如今卻是成了京城里頭咱們唯一親近的人家。”這廂王氏嘆道。
“是啊,雖是王府,卻并無架子,又為人通透明理,實在難得。那岳王世子也實在叫人惋惜,年幼時便腹有錦繡,將來該是大才”齊誠應聲。
王氏掀起簾子朝外望去。
他們已經行出了齊王府所在的巷子,滿眼所見皆是京城的繁華。
王氏喃喃道“誰又能想到,回京城并不是預想的那樣受盡刁難困苦”
再想到大房,竟好像離他們已經極為遙遠了。
“是啊。”齊誠也有幾分感慨。
王氏不由轉頭看向了齊春錦。
齊春錦被母親瞧得有些緊張,難不成母親瞧出來我瞞著她了
王氏望著女兒嬌媚的面容,低聲道“卻是全賴錦兒,方才結識了貴人。”只是不知這般究竟是好是壞。
王氏沒有將后半句話說出來與女兒添堵。
齊春錦這會兒卻是愈發緊張了,她舔了舔唇,道“母親,若是若是要同人定親,該要如何呀”
“你問這個作什么”王氏失笑,“男子定親,才要想著三媒六聘。”
“何為三媒六聘”
“聘書、禮書、迎書,納禮、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迎親。此為三媒六聘。而這其中頭一個要做的,便是納禮,即備下禮物,由冰人前往姑娘家中說親,再交換聘書。”
王氏話音落下,轉頭卻見女兒面容已經皺作一團。
“錦兒這是怎么了”
齊春錦嘆氣道“那日太后生辰,她將我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