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一時都以為,是乞討者來了。誰料這婦人瞧見他們,卻驚喜地湊了上來,眼中的光彩遮都遮不住,“這就是燕王府吧我滴個乖乖,房子蓋得真好可算找到了地方。”
婦人說的話,雖帶著方音,倒也能讓人聽懂,不等護衛詢問,她就迫不及待道“俺是張立他娘,就是對王爺有恩的那個張立,這臭小子,發達了也不知道回村里接我們,害老娘自己找了過來你們快帶俺去見他俺倒要問問這不孝子,是不是不想管他老娘了”
護衛有些蒙,他們自然知道張立,曉曉姑娘之前一直在盼著他歸來,他們卻有些疑惑,之前沒聽說她還有父母啊
護衛認真打量了一下他們。王金菊皮膚很黑,眼睛也小,跟張立并不像。
護衛又看向張成,張成是個沉默寡言的,膽子也不如王金菊大,這會兒被護衛瞅著,嚇得兩腿都在打戰,不看這副慫樣,只看五官,張立跟他確實很像,他也是一副濃眉大眼的相貌,五官很是周正。
王金菊沒出嫁前就很潑辣,也很有能耐,一個人干活能抵倆,當初她能看上張成,就是圖他長得好看。
“你們真是張立的父母”
張成被他盯得有些緊張,忙不迭點頭,護衛又看向兩個孩子,發現就連兩個孩子,都跟張立有些像,怕他們真是張立的父母,他遲疑了片刻,將這事稟告給了李管家。
李管家也不清楚張立的父母是否還活著,左右不過是跑一趟腿的事,他干脆讓人往谷行街跑了一趟,讓小廝去跟張立說了一下這事。
張立才剛從軍營回來,就聽說了這事,他的臉當即冷了下來,“他們人呢”
“如今在王府待著。”
張立很了解王金菊,她一向能豁得出臉皮,怕她尋不到他,在王府鬧事,他便去了燕王府一趟。
他來到燕王府時,王金菊正在王府坐著喝茶,神情還怪享受的。
張立神情很冷,望著他們的眼神也滿是冷漠,“你們怎么來了”
他那眼神,一看就不想管他們,王金菊先發制人,頓時撲了上去,使勁捶了捶他的胸膛,邊捶邊哭道“你個混小子,你說我們怎么來了有出息了就不要爹娘了是不是你看你弟你妹,都餓成什么樣了你在王府吃香的喝辣的你咋不上天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算了”
她邊哭,邊沖她的兩個孩子使眼色,張蘭垂下了腦袋,沒有哭,張軍卻扯著嗓子嚎了起來,“我餓我餓你自己過好日子,卻不管我們你個白眼狼你要不管我們,我就去報官”
張立一把握住了王金菊的手臂,冷聲道“想鬧出去鬧,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也并沒有住在這兒。”
李管家已經瞧出了不對,站在一旁蹙了蹙眉,有些后悔將張立喊來了,如果張立和曉曉當真有父母,他們又豈會對父母不聞不問中間不定有什么隱情,他真不該多管閑事。
王金菊被張立的氣勢唬住了,一時神情有些訕訕的。
她眼珠轉了轉,隨即又笑了,態度軟了下來,“走走走,出去,去咱們自己家,俺就知道俺兒不會不管我們,是娘太心急了,誰讓你來京城過好日子,卻沒讓人回去接我們娘這不是以為你不想管我們嗎你肯定不會這樣對不對一個人要是連父母都不管,哪還能當官朝廷也不會讓你當官。”
她話中分明帶了威脅的意思,擺明了張立要是不管他們,她就可勁兒鬧,大不了魚死網破,她不信張立不怕。
張立心冷得厲害,怎么也沒料到,她頭一次認他,竟是這樣的原因。
他沖李管家道了聲歉,就轉身離開了,王金菊趕忙牽著她的寶貝兒子,追了上去,絮絮叨叨道“你看這是你弟,你一走就是三年,他今年也十歲了,他可聰明,以后指定能幫上你。”
張立沒有說話。
出了王府后,張立又悶頭往前走了兩條街,見這條街沒什么人,張立才停了下來,冷聲道“小時候你們將我丟掉時,我就沒了父母,你們哪來的就回哪兒去,若是不消停,就報官個試試,你看看他們是罵我不孝,還是罵你們不配當父母。”
他說完轉身就走,一句話都不愿意與他們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