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高大,燭火下,那張淡漠的臉,依然顯得很冷,仔細瞧,才能發現,他眉心微微跳了跳,顯然正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至于嫌棄不嫌棄的,也只有他心中清楚。
因為成親,府里確實備了不少東西,新床、梳妝臺、女人的衣物等等。盡管備了不少東西,依然有一些東西落下了,好比浴桶。
府里僅有一個供主子使用的浴桶,莫川來到外間后,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腦海中莫名竄出了少女懶洋洋靠在浴桶內的場景,他閉了下眼,才驅趕走這些畫面。
他轉身去了秦典的房間。
等他回來時,已經是兩刻鐘后了,男人一身水汽,沐浴完,換了身墨藍色常服,他身姿挺拔如松柏,氣質也很出眾,不管穿什么,都硬是穿出一種矜貴感。
牧熙越看越覺得自個眼光真好。
他目不斜視從她身側閃過,拉開衣柜,拿出一床嶄新的被褥,鋪在了外間的暖榻上,低聲道“我睡這里。”
牧熙微微頷首,干脆利索地進了內室。
暖榻與床鋪離得不算太遠,中間隔著百鳥嵌花鳥紋屏風,透過屏風,牧熙隱約能瞧見他解開外袍掛在了木架上。
她勞累一天,此刻也有些疲倦,躺到床上后,沒多久就睡著了。
聽到少女勻稱的呼吸后,莫川雙指一彈,熄滅了房內的紅燭,他不習慣房內有光,燈盞全部熄滅后,莫川才合上雙眼。
由于喝水有些多,牧熙半夜被憋醒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早忘了出嫁的事,醒來后,就低低喊了一聲,“小珍。”
小珍今晚并未守夜,因著莫川也在,牧熙早早就讓她們歇息去了,牧熙喊人的聲音軟糯含糊,算不得太大,對習武之人來說,卻很清晰,莫川不由睜開了眼睛。
夜色如墨,瞧不清人影,眼睛適應黑暗后,他隱約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牧熙披上外衣,就下了床,她睡得迷糊,見小珍沒有掌燈,以為她睡得太沉,沒聽到,她沒再等她,披上外衣,就摸索了下了床,打算自個點上蠟燭。
她下床后,就本能地往前面走,她床頭有個小書案,蠟燭就放在書案上,不等她走幾步,她就撞到了梳妝臺前的凳子。
房間內的布局與她的閨房有點區別,梳妝臺的位置也不大一樣,木凳雖是紫檀木,卻并不厚重,被她一撞,凳子就倒在了地上,發出砰得一聲,牧熙也直接摔了下去,疼得她頓時嘶了一聲。
莫川擰了擰眉,披上外衣下了床,點了蠟燭,朝里面走了去。
牧熙剛從地上爬起來,正暈乎乎坐在地上,她這一下摔得很疼,因為室內沒鋪地毯,坐在地上后,只覺得一陣涼意襲來。
她整個人都有些懵,這才意識到,她成親了,室內布局不一樣。她摔倒時,下意識用手撐了一下地,掌心破了點皮,膝蓋也疼得厲害。
莫川端著蠟燭進來時,率先瞧見的便是少女團成一團,坐在地上,揉捏雙膝的模樣。
少女烏發垂在腰部,精致的小臉上依然滿是茫然,因為摔了一跤,她披在身上的外衣,也掉在了地上,身上只著里衣,里衣衣領很低,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從上而下,甚至能窺見,雪峰隆起的弧度,活色生香不外乎如此。
莫川不經意掃見后,身體就僵住了。
牧熙也瞧見了他,她疼得厲害,眼眶一陣酸意,本來還隱忍著,瞧到他后,瞬間戲精附體,眸中瞬間含了一層水汽,可憐巴巴喚了一聲“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