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對這位七叔并不熟,對方很少會登雍王府的門,而且還是特地來找他的,而淳郡王胤祐是他的長輩,弘暉心里泛起嘀咕,面上卻讓人趕緊招待起來。
胤祐見著弘暉的時候,臉上掛著笑,絲毫不覺得自己作為一個長輩如今卻來登門親自找小輩有何不妥,等見著弘暉匆匆趕來,他臉上還有幾分歉意,“是我來得匆忙,倒是擾了你清凈”
弘暉矢口否認,直接過去拉住對方的雙手,“七叔未免太折煞我,你若是有事,通傳我一聲便是,何必親自跑一趟”弘暉做事從不落人話柄,既然對方想要客氣,那他只會比對方更加客道有禮數。
胤祐被拉住雙手時微微發愣,又見弘暉眼里一派真誠,心里很是熨帖,因腿疾的緣故,他生來就不受皇阿瑪的喜愛,幼時在宮中也多次聽聞風言風語,故而心思格外敏銳細膩,這次他來雍王府原本也是本著不得罪老四一家子的想法。
那福祿膏之事本是弘暉的人發現的,他這番過去接手差事,若是處理得好,到時候皇阿瑪肯定會夸獎他,胤祐心里想了很多,他往日與四哥并不親近,這番接了差事多少有些搶了四哥他們的功勞意味,故而才上門賣好。
弘暉與胤祐相談一會兒,差不多就將對方的來意給弄清楚了,心底暗贊一聲,雖不知這七叔的辦事能力究竟如何,但是光憑這份謹慎就要比旁人勝出幾分。
其實細思一下,就會發現胤祐生母戴佳氏并不得寵,母家也并非十分強大,而胤祐雖然默默無聞卻也在康熙四十七年的大封中拿到了郡王之位,可見這也是一位心里有成算的,弘暉心里安定幾分,但是不忘叮囑道,“等七叔到了南邊,還要在飲食上多加留意”
胤祐緩緩點頭,他明白弘暉的意思,既然那福祿膏是讓人上癮的藥,那他就要留意是否會有人弄到自己的飯食中,這種事并非是不可能,他們這些皇子阿哥在京中是尊貴,但到了地方后,那些地頭蛇為了權勢富貴往往也會選擇挺而走向,對京中派去的官員下毒手。
胤祐對于弘暉的這份關懷很受用,他終于明白了為何老九他們幾個愛往這雍王府跑了,弘暉身上有種特殊的能力,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格外地舒服,胤祐不過是與弘暉待了一下午,就忍不住留戀不舍起來,心里尋思著等差事辦完后可要多與弘暉親近一番才行。
弘暉壓根不知道他“叔叔團”里又要多一人了,在胤祐離開之前,他將自己在海南那邊的勢力都告訴了胤祐,還特地將聯系張瑚的信物給了胤祐,這樣等這個七叔去了海南后,那邊也會有人接應,總好過人生地不熟的境況。
弘暉在將胤祐送走后,隔日就與弘皙去了山東,自然不知道在他出發沒多久,弘昱也來雍王府上門拜訪,只可惜卻撲了一個空,失落地離開。
弘皙對弘暉耽誤了幾日才出發格外不滿,一路上都拉著一張臉,但他顯然是沒摸清眼前的情況,等出了京師后,弘暉連面上的客套都懶得應付,如今他帶著出京的差不多都是自己的人手,而弘皙不過是康熙塞進來的一個勞動力,還是一個脾氣不討喜的勞動力,弘暉都已經在心里為對方列了一個長條的勞動計劃,沒有一樣是輕松的。
弘皙也不是真的傻,再鬧了幾次后見弘暉的臉色不對勁,頓時收斂起來,他不是心里不恨,可惜此刻卻是在弘暉的地盤上,他自己沒幾個人手,心里憋了一肚子氣,打算等著差事辦完回京的時候一定要好生在皇法瑪面前告弘暉一狀,皇法瑪一向疼愛他,肯定會讓弘暉付出代價。
他自以為自己很聰明,殊不知那些小心思都被人瞧在眼里,這一路上可沒少被人整治,這些跟著去山東的人,幾乎都是弘暉的親信,在心底將弘暉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他們自然看這個弘皙不順眼,一路上給他下了不少絆子,偏生弘皙還根本找不出是誰搞的鬼,心里相當憋屈,就把這一筆賬都記在了弘暉身上。
好不容易捱到了山東那邊,弘皙原以為可以松一口氣了,哪知等到了落腳處時,他整個人都傻眼了,弘暉居然就給他準備這么粗陋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