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調回辛家人宴客那天晚上,莽人周冀因為不知道這高度白酒的利害,一口喝下了半碗白酒,當即就醉得五迷三道了。
第二天早上,要不是他的隨從惦記著他們來常縣還有正事辦,強制性把他叫醒了,估計他能直接睡到晚上。
常縣賑災的事情十分的好查,周冀和隨從喬裝打扮后出了城,找了幾十個人詢問這次朝廷給災民發了多少賑災銀子,得到的都是一個結果,一人一兩銀子,十斤糧食。
這個結果和府尹給出的賬目倒是吻合,要是檢舉屬實,那這府尹應該是在賑濟的人數上動了手腳。
比如原本常縣領取銀子和糧食的只有兩萬人,他記個三萬人,做個假賬,這樣一來,賬面上就多出一萬兩銀子和十萬斤糧食,這可是一大筆銀子。
這次豐昌府洪災,朝廷撥款二十萬兩白銀,要是正如檢舉的那樣,負責這次賑災時間的上下官員貪污了十萬兩之多的銀兩,那實際上發到災民們手里的銀兩和糧食只有原本該得到的一半。
不過這還只是周冀的猜測,具體的結果要等他看過縣衙的賬冊后才能確定。
不過這賬冊都在縣衙放著,周冀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也不能直接跑到縣衙說要看賬冊,只能采取迂回戰術。
理由也是縣城的,昨天他在悅來客棧喝了半碗酒,心里十分喜歡,所以想買點回去讓家里人嘗嘗,可是他初來乍到的,誰都不認識,就聽客棧的掌柜說昨天在樓下喝酒的有本縣的縣令,所以才想找縣令問問能不能給他牽個線,讓他見一下這酒的主人。
當然了,縣令也不是一般人所見就能見的,所以周冀還給自己做了一個身份,戍邊軍里的輕騎校尉。
周冀本來就是校尉,作為少將軍的親衛,這些年他身上的軍功也攢了不少,朝廷早就給他封了校尉。
在軍中校尉雖然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不過像現在這種情況,對方一個小小的縣令,他這校尉的身份還是夠用了。
聽衙役說門口有位姓周的校尉有事想要見自己,李和豫心中雖然十分詫異,還是連忙讓烏長把人請了進來。
校尉比縣令官職高,不過天華國自從建國一來,文武官員的關系一直很緊張,李和豫一時還真想不到這個姓周的武官找自己有什么事。
周冀進了縣衙后,把縣衙的地形牢牢的記在了心里,準備晚上再找機會摸進案卷室找賬本。
周冀這次來縣衙,表面是為了買酒,實則是為了踩點。
李和豫沒有懷疑周冀的身份,他雖然是李氏子弟,但是因為是旁支,雖然被舉薦成了縣令,但也還未進入天華國的權利中心,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個不入流的小縣令,看過周冀作為校尉的腰牌后他就相信他的身份了,也沒深究他到底是哪只軍隊出來的校尉。
天華國成了氣候的軍隊攏共就只有兩支,一直是由劉皇后母家劉氏所管轄的戍邊軍,那是從開國前就跟著先帝四處爭戰的大功臣,這幾十年劉家兒郎一直鎮守在邊疆,替天華國抵御著外族的侵擾,劉皇后父親劉榮既是四十萬戍邊軍的主帥,也是先帝親封的大將軍,當之無愧的武將之首。
一支是由驃騎大將軍秦崇所率領的二十萬晉北軍,秦崇是陛下的秦太后的親侄兒,晉北軍則是陛下登基后一手扶持起來壓制戍邊軍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