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夫人過來,沈清月便將披風的帽子摘了下來,上前行禮道“薛夫人,這么晚了還來打擾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清月,你回來了”薛夫人上前拉著沈清月的手,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她知道大兒子一直喜歡沈清月,卻因門第和其他一些原因,不愿兒子與沈清月在一起。甚至那日在醫館外面,她還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叫沈清月也聽見了。
若是她早知道兒子會生這樣的病,她一定不會說出拆開兩人的話,至少有喜歡的人陪在身邊,兒子走的時候也能少些遺憾。
“薛夫人,我聽說薛公子生病了,所以過來看看,您不會怪我吧”
聽到這話,薛夫人心中更是酸楚“好孩子,你來看楓兒,我高興都來不及,怎的會怪你”
沈清月沒有立即去看薛崇楓,而是與薛夫人先聊了一會兒“薛公子是何時生病的”
“就在你去許州不久,”薛夫人一說起這件事,便忍不住眼眶泛紅,“這孩子,初時誰也不肯說,自己一個人去看病,偷偷吃藥,還騙我說那是治他肩膀和腿上的傷的。可為人母親,怎會發現不了兒子的異常,我瞧他開始認真地教羽兒學做生意,以前羽兒貪玩不肯學,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強求,可后來羽兒若是學得不認真,他便動輒訓斥,時常嘆氣,我追問之下,才知他和他的父親生了一樣的病,唉”
沈清月安慰道“薛夫人,你別太難過,我知這病極難醫治,可曾多找些大夫看過”
“找了,凌州的大夫都找過了,都說發現得太晚,治不好了”薛夫人悲戚地哭了起來,“清月,你說這病怎的不落在我身上呢楓兒他這么好的年紀,還未娶妻成家,怎的就要走了呢”
沈清月握著薛夫人的手,亦是鼻酸不已“薛夫人,凌州的大夫治不好,咱們便去凌州外面找,只要還有機會,咱們就不能放棄醫治。”
薛夫人抹著眼淚道“我也勸過,可是楓兒不聽,他說與其浪費時間尋醫,還不如把后事都安排妥當了,到時候他走得也安心”
“那我去勸勸他”
“哎,好。”
薛夫人讓人帶沈清月去薛崇楓的院子,才走到院口,便見薛崇羽走了出來。
庭燈照的夜晚不算太亮,雖是迎面撞見,但沈清月帶著面紗,薛崇羽一時沒認出來,盯著她看了好幾眼,直至沈清月先開口同他打了一聲招呼“薛小公子,好久不見”
薛崇羽立即高興地跳了起來“是沈姐姐你是沈姐姐”
“聽說你大哥生病了,我來看看他。”
“你終于回來了,我這就告訴我大哥去”說著,便轉身跑回了院子,隔著院墻都能聽見他的喊聲,“大哥,沈姐姐來啦”
沈清月和梔素進了院子,薛崇楓剛踏過房中門檻,站在廊檐下看她,臉上有驚有喜,可在沈清月看向他時,他的目光不由又躲閃了起來,一只手下意識地撫上了脖子,隨即又不自然地趕緊收了回來
他就這樣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問她“沈姑娘,你是何時回來的”
“我昨日才回來,”許久未見,他身形消瘦了許多,神情憔悴,面色無華,已然沒了以前的豐神俊朗,叫人看著很是心疼。沈清月走近了些,心情復雜道,“薛公子,你還好嗎”
“我還好,肩膀上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腿也能活動自如了”他有意地往后退了些距離,故意避開不談他生了病,便隨即轉移了話題,“先前你說去許州尋找兄長,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