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楓的病在名醫的診治下已經穩定了下來,名醫給他開了藥方,囑咐了事項,便讓他回家吃藥調養,每隔一個月過來復診一次便是。
薛崇楓一直惦念著家中的生意,畢竟自從父親去世后,這么多年都是他在經營這些生意,不曉得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母親和弟弟可還應對得過來
可若是真要離開許州,他又覺得舍不得。
他在許州治病的這段時間,與沈清月相處的時間頗多,兩人的關系也有了很大的進展,若是此時他回了凌州,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先前他因為自己這病而不敢同沈清月表白心意,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愈發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他甚至想著,自己還有兩三年的壽命,而沈清月身上的毒,萬一醫治不好的話,她便只有這一年的時間了。
既然兩人都命短,若能相互扶持著走完余生,總好過現在滿腹遺憾回凌州。
或許沈清月會接納自己的心意呢
薛崇楓這樣猜測著。
許州的冬日來的早,薛崇楓來花溪鎮找沈清月這日,恰逢今年冬日花溪鎮的第一場雪。
初雪不算太大,兩人在山間小路上踏雪賞景,各自訴說著彼此病情的進展。
沈清月這邊還未有頭緒,江凌游試了許多種毒,總是對不上她身上這七心丸的毒。洛楊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沈清月便暫時叫停了江凌游,讓洛楊好生休養一段時間,再談試毒的事情。
“你不著急嗎”薛崇楓問她。
“著急的,”沈清月唏噓道,“我和綠竹都中了這種毒,我自是希望江神醫能早日找到解藥,救我們主仆二人的性命”
薛崇楓聽她這樣說,喉中那句萬分想說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沈清月察覺出他似乎有話要說,便主動問道“怎么了,薛公子,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嗯,”薛崇楓含糊應了一聲,說道,“醫師說我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可以回老家調養。”
沈清月聽罷,由衷地替他高興“這是好事,恭喜你。”
“可我回到許州,就不能時常見到你了。”薛崇楓看著她,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到挽留的神色。
沈清月微微頓愕片刻,眸中果然如他所愿流露出幾分不舍來的意味來。
便是這幾分不舍,讓薛崇楓終于鼓氣勇氣,將藏在心窩里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清月,其實我心里有你”薛崇楓緊張地不敢看她的臉,兀自低著頭去看自己腳下那層薄薄的積雪。
空中雪花散漫,悠悠落在他的黑靴上,還未消融,便聽見沈清月輕柔的聲音響起“我知道呀。”
薛崇楓猛地抬起頭,撞進對方溫柔的眼眸里。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薛崇楓滿目希冀,“只當做是一個朋友,還是還是我在你心中,也有幾分特殊”
他問得這般隱晦且小心翼翼,是因為他怕一旦對方拒絕了自己,兩人日后見面尷尬,怕是連朋友都不好做了。
沈清月還在思索著如何回答他的話,不過是須臾的片刻,又聽見他搶先一步開口。
“沈姑娘,我知道我說這些話是唐突了,倘若你不想回答便不用回答了,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做朋友對嗎”
沈清月見他一臉局促,殷切又無措的樣子,明明前一句還在喚她“清月”,后一句又改稱她為“沈姑娘”,明明以前是那樣高大自信的人,如今卻在自己面前如此膽怯,讓她不由心疼起來。
“薛公子,你不必妄自菲薄,我若只當你是普通朋友,當初又何必苦口婆心勸你來許州看病”
薛崇楓眸光一亮,隱隱泛起波動。
“你回凌州好好調養身體,待大哥回來,我就去凌州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