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擦干臉頰的水,一字一頓地“我開車送你走。”
“我不用你。”
“半夜闖到我家的是你,跟我亂發脾氣的是你,打斷我和女朋友視頻的人是你。不至于這么不講理的吧,歐陽夫人”他低低地說,居然還扯了一個笑,很難看。
有一陣,他們之間很靜,宋方霓的眼前模糊。
她背過身去,用牙死死地咬住整個下嘴唇,知道股很淡的血意傳過來。又過了會,她在強烈疼痛的刺激下不哭了,隨后從手包里,拿出一包小而精致的紙巾,按著眼淚,重新轉過身來。
她想起來自己要告訴他什么,自己原本想說,她和歐陽分手了。
宋方霓原本想告訴他這件事的,但是,目前也只能低低說了一句“我和歐陽已經結束了”
就完全說不下去。她整個人都被滅頂的痛苦和難堪逼到了不知道說什么,索性先把手里的小包紙巾遞給他。
梁恒波的眼睛里浮起一抹說不清道明白的情緒。沉默了會,他取過她手里的紙巾,順手擦了下自己的濕頭發。
“所以呢你們小情侶之間,是吵架了吧”他淡淡地說,壓著嫉妒,“你半夜來找我,是需要我去跟歐陽解釋你和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對么”
宋方霓搖搖頭,她痛苦和虛弱到對他的任何話都不想還擊。她已經滿身狼狽不堪了。
沉默片刻,她清了清嗓子“我只問你最后一個問題,那一天,你為什么要拉著我去民政局你為什么要我嫁你呢”
這總應該代表著點什么吧
他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你就當我閑著沒事做吧。”
梁恒波送她回去的路上,一言不發。
宋方霓則始終在對著車窗外笑,她是在嘲笑自己,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自作多情的女人,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件事也真的非常好笑。
從重逢開始,梁恒波就給她編織了一種幻覺,或者說,他什么都沒有做,是她自己給自己編織了這一場期盼已久的幻覺。但實際上,他們的故事,早已經在多年前就徹底結束了,一切都是殘羹冷炙的余溫。
真是特別的體驗,幾天內,她拒絕了別人一次,別人拒絕了自己兩次。這大概就是jx,既是世界上最大的報應,也是現實與期待的距離
梁恒波的奔馳車穿過高架橋,她想起第一次來到上海時,她和爸爸媽媽鉆出地鐵,打量著這個城市。媽媽擦著汗抱怨,非要來上海,非要來上海,上海也沒什么新鮮的東西。
不,上海很了不起。
她心想,每一次在崩潰的關頭,這斤斤計較且勢利的南方城市始終都會包容著掙扎的自己。
梁恒波剛停穩車,宋方霓就關了他車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但是,這件事顯然還沒有結束。
第二天下班前,宋方霓被交好同級同事小聲地叫出去。
科訊那里,突然就通知瑪天然,他們那會替換客戶中心系統的技術團隊的業務負責人,崔越觸犯了科訊的職場高壓線,正在進行內部調查,可能會移交司法機關。
瑪天然聞訊也開展自查。宋方霓首當其沖也在審查范圍之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