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理所當然地說“不用著急,我直接去跟你們的richard打個招呼”他也知道她工作上被調查的事。
宋方霓卻覺得,自己在瑪天然工作多年,也算鞠躬盡瘁。與此同時,即使最壞的情況發生,此處不留人必有留人處。她的職場口碑很好,每年都有高端獵頭聯系跳槽。再不濟,可以用積蓄,考一個eba之類的。
歐陽文啞然。他說“你真是我所見過心態最穩的女人。”
宋方霓閉著眼睛“十幾歲的我不這樣,現在慢慢鍛煉出來厚臉皮了。”
歐陽文卻打斷她“其實,你以前就這樣,所以,我才喜歡你。”
洗發店里的小工示意她坐起來,準備吹干頭發,宋方霓頭上裹著毛巾,繞過鏡子,在椅子前坐下。
她剛想讓他把之前的魚竿還給自己,但歐陽文顯然要說別的。
“方霓,我們繼續舉辦婚禮吧。我是真的想娶你,即使你暫時不生孩子都沒問題。”他的聲音平靜,“之前的事情,算我錯了,我不懂女人心。但我跟你發誓我以后什么事情都聽你的。只要你說我哪里不好,我都改。而且,梁恒波已經不在上海了,你知道他腦子有病”
宋方霓直接掛斷電話、
她跟小工說“吹干就行,不用給我做造型。”
結賬的時候,她有充值卡,只需報個手機號。理發店前臺給了她一張兩小時免費停車券,隨手揣在兜里。
但是拿車鑰匙的時候,她看到包里還有個東西。
那天和他推搡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居然把梁恒波的抑郁癥確診單拿回來了,宋方霓看著那上面的項目,評分,項目,評分,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她握著它良久,最終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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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有十五天的帶薪年假,宋方霓只休了十三天,而這假期到六月份會消掉。她索性決定連著周末休了它。
原本想訂張去日本的機票,或者去江浙滬附近的鄉鎮度個假,釣個魚,但到了宋方霓決定休假的那一天,她坐在車里,剛發動引擎,歐陽文卻又給她打電話,說在她家門口等著她。
歐陽文和宋方霓是有一批共同的朋友,都是他倆的大學同學。同屬名校畢業生,在上海也算混得不賴,那群同學們也紛紛開始站隊。
宋方霓發現,居然只有鮑萍和少數幾人堅定站在自己這一邊。
大家明顯更同情歐陽文,還有一個男同學妻子在群聊里評論她“虛偽矯情且事多,看面相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社交輿論對她很不利。
宋方霓看了后心情難免很不安,但是隨后,她想,歐陽文估計不會報復自己了,有這幫吃瓜群眾的雪亮眼睛監督么。
但瑪氏顯然還不想放走她,幾個高層知道她要調休,紛紛地安撫她情緒。
宋方霓掛上手機后,收到兩條新信息。一條來自鮑萍,一條來自很久沒見的蔣霖。
宋方霓先點開鮑萍的信息。
鮑萍說老宋,上次說的烤鴨店和火鍋店都叫啥名字
宋方霓又點開蔣霖的微信,蔣霖那里顯然還不知情,他說也看到歐陽的求婚視頻了,祝福她和歐陽百年好合。
她和蔣霖聊了幾句,想起來問,他如今在哪家企業高就。
蔣霖很快就回復“在科信。”
簡直了。科信,是科訊北方實驗總部的獨立公司名,她不可置信地追問“你的上司是梁恒波”
蔣霖矜持地說“嚴格地說,所有科信人的上司,都是keith。當初是他親自面試的我,但最近這段時間,我還一直沒見到過keith。”
keith是梁恒波的英文名,一般是他的直屬下屬才會叫,顯示著親密,但行走江湖,梁恒波的中文名顯然更響亮。
宋方霓默默地把和蔣霖的聊天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