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開口之前,她慌張地攔住他,“你是不是要說他是有目的的不可能的,我根本不認識他,也沒有什么值得他圖的東西。江京峋,你不要說”
她想說你不要污蔑裴淮陽,可是這個詞又被她咽了下去。這么說太傷人了,她知道的,她不忍心。
“你怎么會沒有你是傅家唯一的女兒,是傅竟斂的掌上明珠,是傅安凜和傅安鐸的親生妹妹”他一語道破,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逼著她接受現實。
他看得出來,戳破裴淮陽的所有,對她來說有多痛苦。可是她痛苦,他的痛苦就在她之上直接翻番。沒有一個男人能毫無反應地看著自己愛的女人為另一個男人痛苦。
但是能不說嗎
不可能。
裴淮陽的真面目,她遲早要知道,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罷了。他不可能看著裴淮陽把她玩的團團轉,肆意地去利用她達成目的。
“你在說什么啊”傅安里不明白,“我剛剛被傅家找到,這才發生了多久你是要說他未卜先知嗎不可能的”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很復雜,復雜到江京峋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弄清楚,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告訴她的原因。他只弄明白了一部分,另一部分他還在調查。
但是就只是這一部分,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你應該知道裴淮陽是做什么,他是刀尖舔血的人,這樣的人棋差一招都會萬劫不復,再也起不來。他們做夢都想要的是什么”他一步步地引導她。
“是”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保障”
“對,是保障。他們恨不得有一張護身符,這樣闖起來能更加肆無忌憚,做起事來也不用再畏手畏腳。而這護身符,你有沒有覺得你大哥正好符合身份”
傅安里大驚失色,她猛地抬眼看他,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她現在腦子里亂成一團,但還是緊緊存住最后一分理智,“不,不是,就算是他圖的是我大哥,那也應該是在我回到傅家以后他才能圖。在這之前,他又不知道──”
“他為什么就一定不知道當年你丟失,不一定是什么真的人販子特意蓄謀把你偷走,那也就意味著,這件事說不定會有一些暗中的知情人。那如果知情人告訴了他呢”
傅安里的腦子幾乎要崩潰。
他在說什么
他說的每個字她都懂,但是合起來,她又什么都不懂了。
“我現在還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誰,但我能肯定地告訴你,裴淮陽早就知道了你就是傅家的女兒,那時候你大哥已經初露鋒芒,他也就勢盯上了你。那一次,不一定全是傅書寧做的,裴淮陽不一定干干凈凈,和傅書寧全無勾結”
這一句話,直接在她心里翻開了浪。
她原本以為她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可現在才知道,身邊早就盈滿了各種偌大的圈套和陰謀。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大敢信,畢竟這說起來未免也太荒唐了,她最后抱著一絲希望地問“會不會都是誤會”
“寶貝,這個圈子,還有他那個圈子,沒有你想的那么干凈,一個比一個陰狠惡毒,陰謀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我說的,句句屬實,證據我已經在搜集,只是還有一部分最關鍵的沒有找到,等我全部搜集清楚,我會給你看。”他握著她的肩膀,情緒已然穩定,“但你不要再全副身心地相信裴淮陽,為他上刀山下火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你答應我,對他先有些防備,好不好”
他原先是打算,把所有的資料都收集清楚了再告訴她這些事,這樣的話可信度會更高。證據條理清晰,她也容易一眼看穿裴淮陽的真實面目。可是剛剛聽到的那些話,迫使他沒法再隱瞞,也隱瞞不下去。他現在只想撕開裴淮陽的假面孔,讓她離裴淮陽遠一些,再選一些。
傅安鐸來接傅安里回家的時候,傅安里坐在副駕駛,格外的安靜。
她不明白這個世界怎么了,會不會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場夢而已
會不會,從她出事開始,或者從她被傅家找到開始,就都是夢境
車窗落下,窗外的風打在臉上,風聲徐徐,她卻半點冷靜不了。
如果江京峋說的都是真的,那裴淮陽得有多可怕啊。
可是,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會是真的嗎
裴淮陽為了自保,能在她身上耐心地下一盤好幾年的棋
但轉念一想,如果真出了事,他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她又忽然覺得想的通了,畢竟那樣的后果,足以他們絞盡腦汁、拼死拼活地去尋求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