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雋一直都是自命不凡的模樣,在這位老將軍面前卻也不敢造次,連忙行禮:“小子正是何家何雋,見過孟老將軍。”
“你看到了什么?”孟坤如此問道。
何雋往下瞧了一眼,他是神射手,視力自然也是極好的,但此時看了又看也只是回答:“已經善后過的戰場,打掃的極為干凈。”
孟坤對此并不評論,眼神落到了蘇鳳章身上:“你又是誰?”
“下官蘇鳳章,見過孟老將軍。”蘇鳳章也一樣行禮。
孟坤見他打扮便知道是一個文臣,見他面如冠玉的模樣就是大皺眉頭,他顯然也是知道皇帝選拔官員的標準。
不過孟坤還是一視同仁的問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蘇鳳章看了一眼,回答道:“城外的黃土都染著血色。”
這話倒是讓孟坤多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的,孟坤就將視線放到了誠郡王身上,說道:“郡王爺可知,這四年來軍需年年縮減,鎮守云州的鎮北軍號稱有二十萬,如今滿打滿算也只有十五萬,但就是這十五萬人,平日里也不得不屯田以補。”
這事兒誠郡王自然是知道的,大周朝太平了太多年,皇帝的花銷又多,以至于戶部年年喊窮,明明是太平盛世但國庫卻空虛,以至于不得不縮減開支。
按理來說,縮減誰也不能縮減邊疆,但這事背后的錯綜復雜卻多了。
孟坤也沒有深究此事的意思,繼續說道:“新三城雖不是要塞,卻是云州屯田之地,如今被占,鎮北軍的糧草便是問題。”
誠郡王連忙說道:“陛下也知道此事,第二批糧草已經在路上。”
至于被動了手腳的第一批糧草,恐怕能派上的用處可不多。
孟坤點了點頭,又說道:“有誠郡王這句話,老夫也算放了一半的心。”
誠郡王心中也嘆了口氣,看孟坤的態度,只怕鎮北軍的問題沉積已久,若不是此次戰爭爆發,朝中的皇帝還沒意識到這大問題。
誠郡王又問道:“孟老將軍,不知道鮮卑人現在何處,四皇子又在何處?”
提到四皇子,孟老將軍的臉色也是一冷,道:“鮮卑人就在云新城中,以此為駐地養精蓄銳,四皇子也在此處。”
宋尉見縫插針的提醒道:“之前孟江軍就是想要收回此處,誰料到鮮卑人將四皇子推上城頭威脅,以至于功敗垂成。”
孟老將軍掃了宋尉一眼,看得出來這兩位同為武將,這關系確實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請孟老將軍派人告知鮮卑人,就說議和的使團已經到了。”誠郡王道。
孟坤皺了皺眉頭,盯著誠郡王道:“誠郡王真的要親自議和嗎,若是鮮卑人不講規矩,直接將您也扣住,只怕到時候鎮北軍越發束手束腳。”
誠郡王倒是笑道:“扣住一個皇子,和扣住兩個皇子有區別嗎?”
這倒也是,更別提誰都知道四皇子才是皇帝最為寵愛的皇子,他母妃是寵冠后宮的徐貴妃,舅舅是戶部尚書,曾經是太子最強對手。
孟坤見他這般說話,眉頭就皺得更緊了:“鮮卑人占盡上風,還生擒了四皇子,此時提出議和定然會獅子大開口,到時候大周難免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