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疊起眉頭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為她撫平眉心:“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誠親王吊兒郎當的反問道:“那母妃問的是什么,不如說得直白一些,不然兒子不懂。”
德妃聽見他的自稱越發不悅,嘆了口氣幽幽問道:“宮變一事我已經知曉,如今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你想要為李家平反易如反掌。”
“李家,哪個李家?”誠親王忽然笑了起來,
德妃見他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惱怒,警告道:“放兒!”
誠親王嗤笑了一聲,說道:“我想起來了,這李家應該是我那舅舅家吧。”
“母妃,你在深宮多年,不聞宮外事,大約是不知道李家已經無人了。”
原本一直臉色淡然的德妃聽見這句話,這才臉色大變,甚至有些猙獰:“秦放!我知道你怨我,但李家與你血脈相連,你又何必如此。”
誠親王托著下巴,甚至還有閑工夫欣賞德妃的臉色:“母妃,兒臣說的是實話。”
德妃的眉心擰在一起,怒道:“當年陛下答應過本宮,會留下李家一條血脈,陛下不會騙我的。”
誠親王一聽,似乎聽見了什么大笑話一般笑了起來。
德妃惱怒至極,竟是將手中的木魚砸了過去。
誠親王卻一把接住,甚至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才抬頭說道:“母妃啊母妃,這讓兒臣如何說你,當年你備受寵愛的時候,父皇都不曾對李家手下留情。”
“如今你在冷宮十多年,怎么還會相信父皇的話,難道你真的以為,憑著一張父皇喜歡的臉,就可以保住李家嗎,還是說,你以為我這個假皇子能夠有那般通天作用?”
德妃氣得血氣翻涌,臉上淡然的神態散去,倒像是多了幾分人氣,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也煙消云散了:“你好好說話。”
誠親王笑道:“你看,我同你說實話你又不愿意相信。”
德妃深吸了一口氣,怒道:“放兒,你怨我可以,但不要牽連到李家,李家受到的冤屈已經夠大了,母妃不求別的,只是希望能夠洗刷當年的污名。”
誠親王點了點頭,情真意切的說道:“母妃,兒臣知道的,從兒臣出生的那一日開始,您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幫李家平反。”
“那你為何……”德妃怒道。
誠親王又補了一句:“可是母妃,兒臣也并未誆騙您啊,李家早已經無人了。”
德妃皺眉道:“怎么可能,當年陛下答應過我,會留下你表哥的性命。”
誠親王點頭說道:“當年確實是留下了。”
德妃瞥了他一眼,幽幽說道:“既然如此,不管如今你表哥如何落魄,你也該多扶持一些,屬于李家的東西就該還給李家的人。”
誠親王卻笑著說道:“當年表哥是沒死,但沒過兩年就已經夭折了,父皇大約是怕您傷心難過,這才隱瞞了多年。”
這句話對德妃致命一擊,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你撒謊!”
誠親王卻繼續說道:“母妃,這也是兒臣出宮之后才打探到的,不過你放心,表哥是自己病死的,倒也不算父皇騙了您。”
德妃急促的喘息起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當年費勁心機,甚至不惜用女兒冒充皇子來搏贏面,最后才保下來的李家子嗣居然早已經夭折了。
如實如此的話,她這些年的謀劃,這些年的隱忍到底是為了什么?
德妃抬頭看向誠親王,與自己有三分相似的面龐上英氣多于嬌美,他就這么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