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哂,暗笑自己盡想些有的沒的,忙把思緒拉了回來。
發賣的事情解決了,現在要緊的是盜印。
裴繼安權衡一番,認為事情并非十分簡單,他抬頭見得謝處耘哼哼唧唧,一副沒經過打磨的模樣,也不想再這般放任,便把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說了,又道“此事極為重要,我已是同福威鏢局的廖永商量過了,叫他幫著去跑一趟,只是許多話畢竟不好直說,許多事情也不好交代他去做,還須要有個自己人。”
他話還沒說完,謝處耘已是恨不得把雙手雙腳都舉得起來,忙叫道“三哥,我去”
裴繼安沒有直接答應,而是道“你平日里雖是聰明,行事卻十分不穩妥,脾氣也收不住”
謝處耘連忙道“三哥,你小瞧我了在家中同在外頭豈能一樣我自然曉得謹慎行事,也知道把脾氣收得起來”
又道“上回三哥帶我去的麻沙鎮,那梁鋪頭也識得我長什么樣子,若不是我去,就只能三哥自家去三哥哪有這個閑工夫,這樣的事情,少不得好叫我來做”
還拍著胸脯承諾了半晌。
裴繼安仍是有些猶豫的樣子,最后道“若是你去,凡事須要聽那廖永安排,不許強出頭,也不能胡亂惹是生非,樣樣都要低調為上你我眼下都是吏員,與以前再不相同,許多事情不能再做,許多法子也不能再使。”
那謝處耘正當少年,只恨不得日日執棒走天下,難得有了機會再出去,哪里肯放過,雖是覺得被人支應起來免不得束手束腳,卻也總比只能呆在家中強,一咬牙,還是應承了下來。
此事已經落定,裴繼安便道“既是要出遠門,少不得同你娘說一聲。”
謝處耘登時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來,道“她是郭家的娘,同我有什么干系”
裴繼安見他嘴巴硬得很,也懶得同他掰扯,并不多勸,卻也不愿意再去同廖容娘打交道,略一思索,干脆寫就了一封書信,將印書的進度說了,又說明正安排謝處耘去麻沙縣辦差,身邊有鏢師護送,擬要次日再托人將信件送去給那郭保吉。
辦完這些事,他才去尋了沈念禾,問道“我近日要去一趟京城,正好打聽你爹的事情,卻不曉得這一處還有什么要緊的”
沈念禾吃了一驚,問道“怎的要三哥自己去京城衙門里頭這許多事情怎么辦”
裴繼安便道“此處書已是印了些存貨,光靠宣州左近,想要賣出一萬冊,月間并不難,然則眼下時間緊,卻是等不得了,只好送去京城發賣,另又還有書冊報備之事,尋常書只要州中報備留存即可,經義才需去得國子監審看,我們這一部其中有三篇涉及經義點校,也沾上了經義的邊,少不得要送得過去,免得將來被人拿來說事。”
沈念禾奇道“旁人去不行嗎”
裴繼安隱晦地道“這事情趕得很,若是按著次序來,怕是得排到明年。”
又道“我家在京中也有些故舊,多少能幫到忙,比起其余人沒頭蒼蠅亂撞,也多得幾分便宜。”
這就是要用私人關系請托幫忙的意思了。
他催促道“這幾日就要出發,你仔細想想還有什么事情要問,我抽空去想辦法。”
沈念禾聽得裴繼安要去京城,不由得暗暗生出一個念頭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