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登時一愣,驚道“這房子不單是給住的”
原來此時京城內城寸土寸金,尤其靠著皇城大內的街道,完全是有價無市,多為朝中、宮中產業,只賜給天子心腹、朝廷重臣居住。
然則這個“賜”字,與其說是賜予的意思,不如說是免銀賃借的意思。
譬如沈眾普,他除卻得授了度支使,本官也升了一階,還得天子賞了一處新門里頭的房舍,且不說這房舍已經快到外城了,距離大內遠得很,還只能在他保持此時官職時能免費居住,一旦貶官或是外任,抑或忽然人沒了,一家人就要讓得出去,把房舍騰給其余官員住。
而馮蕉卻是不同。
他是三朝元老,得開朝太祖皇帝親賜了這樣一處宅邸,連名字都換了,能傳于子孫,算是他本人的產業,甚至還可以買賣。
這樣一處宅子,其中價值,可想而知。
一時之間,莫說方才說“何苦來搶這三進五進的房舍”那人,整個酒樓里實在也少有不為之所動的。
那人“唉”了一聲,道“旁人或許不配,只那人是馮老相公,當得大宅子”
說到此處,他不由得又皺眉問道“可馮家不是已經好似只剩得一個女兒同河間府的沈家又有什么關系”
同桌人道“你怕不是去廣南被蚊子咬得傻了他那女兒難道不是嫁給了沈官人”
那人怒道“你才傻沈官人不是同沈家早沒關系了,這馮家的事情哪里還干他們事”
那大漢便道“沈官人此時骨頭都找不到了,那馮家女兒聽聞殉城了,好似只剩得一個女兒,那女兒姓沈,據說被沈官人臨終前托付給了河間府的沈家,按著律法,馮家的宅子最后自然是給那沈官人同馮蕓的女兒,那女兒由沈家照看,宅子當然也就歸沈家了。”
他一面說,一面把聲音壓低了些,又道“況且我有個弟弟在那馮家當差,今早偷偷溜得出來,好大一通訴苦,同我說了一樁事,你們道如何”
大漢說到此處,滿堂的客人里頭已是一個都不敢喘大氣,生怕驚了他,聽不到下頭的話。
同桌人也十分著急,忙問道“如何”
大漢道“聽聞一搬進那曹門大街的宅子里頭,馮家便找了家中許多身強力壯的,各人分了一柄”
正說到此處,前頭那去里頭尋人的書生已是帶了個掌柜的回來。
掌柜的聽得堂中果然只聞那大漢一人雷鳴一般的聲音,連忙上得前去,道歉道“對不住,客人這聲音有些大,還請靜些擇個,小店給送一盤子羊肉來給諸位”
那大漢這才驚覺,轉頭四下一看,見得眾人個個瞧著自己,連忙拱了拱手,道“對不住,對不住”
一時之間,滿堂等著聽后話的人面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書生回去落座,得意洋洋同友人道“你且看,這不是安靜了咦,你作甚要瞪我瞪得這般兇惡”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